在水冲过头顶的时候，人突然间就静了下来，他仰着头，水打在脸上，眼睛上，闭着呼吸，直到人喘不过气，才慢慢蹲下身。

他得活着，好好活着，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过是一张照片罢了，既然已经发生，困顿着想要毁灭一切也于事无补。

更何况，齐郁还在门外，在一门之隔的地方等着他，他怎么也不能倒下。

拿出gān净的浴衣披在身上，浴室的门被热气蒸得带上了水珠，微微转动，门打开了一条缝。

孙澈走出了浴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水打湿了头发之后，脸上原先还有些柔软的线条整个都qiáng硬了起来，气势的些许改变，让这个男人仿佛一瞬间成熟了许多，连眉眼间那一丝轻浮也彻底的消失了。

齐郁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眉是皱着的。

有多少次看见齐郁，都是这样的姿态。

孙澈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冷冰冰的，几乎感觉不到温度。

他伸手抚上他的眉眼，本以为睡着的人却缓缓睁开了眼，黑色的睫毛颤了颤，眼睛里露出些看不分明的东西。

孙澈的手移到了他的眼睛上，缓缓开口。

“想知道吗？”

齐郁却说了些仿佛不相gān的话，“那一年，在教室里，我看到的那个人是你。”

孙澈的眼睛闪动了一下，语气里有了几分了然与怀念，“原来当年开门的那个是你。”

“我看见你在教室里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