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的时候,每晚会给他一杯牛奶,她说,这样会睡得安稳,他现在依然在喝,却还是害怕夜晚。半夜所有人都睡下,只有他没有睡觉的意识,实在是不睡不行了,他就会溜去她曾经的房间。
即使空dàngdàng的房间,没有了一丁点母亲在的痕迹,可依然能让他心安。
他的母亲,他其实很想知道,离去的前一晚,她是以怎样的姿态入眠,是什么样的姿势,才能让她走的这么坦然,这么决绝。
睡在这张chuáng上,他才能靠不停地猜想,稍微眯眼那么两三个小时。
那天晚上,他正试到一种背对着门,整个人拱成一团的姿势。房门忽然被打开,扑鼻的酒气盖在孩子的脸上。
黑暗中形成的轮廓让他陡然坐起,“父亲!”
父亲直勾勾盯着他,那双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他从不熟知的危险。
“父亲?”孩子不确定地去碰那个身影,换做平时,他不会如此频繁喊出这个称呼,正因为他知道,父亲的心里没有他,他的渴望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经变成了飞灰。
他是孙家的少爷,从懂事的那天起,就学会了骄傲。
“滚开!谁是你父亲?”踉跄地打掉那只不太坚实的手臂,男人低吼出声。下一秒,又将小孩整个右手都反扭进巴掌心。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再用那个眼神看我试试?”
突然的一击迫使孩子怪异地半跪在chuáng上,清透眼睛里写满了男人给予的屈ru与愤怒,却也紧抿着嘴,不肯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