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齐郁还发着烧,声音也是沙沙的,孙澈接电话的时候照例有些不耐烦,他正赶着去开下一场会。
他记得齐郁在电话里问他,“你恨我么?”
恨,他怎么会不狠他呢,齐郁缠了他这么多年,让他圆满的生活一点点地裂成了碎片,让他的亲人朋友一个个地离开了他,他怎么可能不恨?
只是,连这样一个答案他也不愿给,所以,gān脆地挂断了电话。
然后,第二天,方述告诉他,齐郁死了。
孙澈已经不记得他当时是怎么反应的了,好像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哦”,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三天之后,齐郁就下葬了,事情是齐家那边操办的,葬礼简单的近乎简陋,据说到场的只有寥寥几人,也是,齐郁本来就没什么朋友,连家人都向来冷淡,帮他操办葬礼已是仁至义尽。
孙澈事后听方述提起时,依然没什么反应,他只记得那天约了穆小东去一家新开的饭店吃饭,没等方述说完,就急着让他先去定位置了,结果那天他在办公室忙得很晚,直到穆小东等不及了打电话给他才想起来要赶过去。
齐郁死了。
除了那处房子空了下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孙澈依然每天按时下班,偶尔也会出去应酬,或者跟穆小东一起吃顿饭,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没了做爱的兴趣。
不是孙澈变得性无能了,而是真的没了兴趣,好像无论怎么刺激也提不起兴致,三十五岁正值盛年的男人该是能随时挑起欲望的时候,孙澈却彻底冷感了,即使穆小东脱光了躺在chuáng上,他也顶多隔着被子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