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距离他住的地方大概有四十多里,比他那边要落后破旧许多,大都是茅草屋,没有太多大宅院,街上食肆也很随意,简单搭个棚子也就做起生意,人们穿的衣服都以灰色为主调,面色暗黄,身型都很瘦小。
“我听说....在临京城里干最下等最辛苦的工作的人,就是住在这里的。”他道。
贺洲也朝外面看了眼,“比如说?”
“乞丐、娼妓、车夫之类的吧,”平微说着说着声音便弱下,“还有....考不上功名的书生。”
贺洲挑了下眉,“这里不能多待。”
“为何?”
“会生病的,”贺洲道,“那些人身上都很脏,不知去过些什么地方,经常身上会长东西,极易容易传染别人。没遇到你之前,我也曾经在这种地方待过一段时间。”
平微想起贺洲之前流落街头的经历,顿时心疼,“每日都风餐露宿吗?”
“嗯,不过我没得病,只是看过很多这样的人,”贺洲轻描淡写道,接着在平微脖颈处蹭了蹭,“还好有你。”
平微摸摸他头发,眼睛却一直望着外面,“欢仪是不是就住这里。”
“.....”又提到了这个女孩,贺洲有些恼火,他原先是想提几句以前的悲惨生活让平微来多疼疼自己,不想对方却想到了李欢仪,他张开口,不重不轻地咬住了平微光滑的脖子。
“嘶——!”平微吃痛,却没推开他。
”你又提起那女孩,”贺洲闷声道。
“怎么气量这么小,”平微捏捏他后颈。
贺洲没回他,但咬住他脖子的嘴也没松开。
“好了,我不说了,”平微温声道。
贺洲这才松开他的脖子,看了下上面一圈红红的牙印,又伸舌舔了舔。平微觉得痒,原先想到李欢仪变得有些忧虑的情绪一下被打乱,笑着想将他推开,无奈贺某力气大,不让他挣脱。还好贺洲之后没再做其他事,两人小声聊了一会,在正午时分来到衙门。
进去后没在正厅看到齐正,一个捕快走过来说齐大人正在大牢里,要过一会儿才能来。
平微挑了下眉,“在审犯?”
“对。”
平微没再说话,他刹那间想到个人,挥挥手让捕快退下。
两人在厅内等了半个多时辰,齐正终于姗姗来迟——穿一身黑色的官袍,面容干净,但眼底有淡淡黑色,脸色和几天前审问石千麟那晚一样憔悴。
平微看到,忙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贺洲走到他身边坐下,又接过对方递来的茶,并没回答平微的话,缓了一会后问,”殿下此次来找下官是为何事?”
平微定定看了他一会,齐正一直低头,似乎不想和他对上视线,于是索性转移话题,温声道,“我怀疑大皇子与石宗溪之前在殿试上泄题给了考生们,甚至调换了一部分考生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