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大家下不了那个狠心做这个。
连翘将自己的想法与许文华和周莹说了,周莹只能叹息道:“这就是人们的短视了,只看得到眼前的一点点利益。”
“毕竟大多数人都认为抓在手里的才是实实在在的嘛。”连翘对此倒是接受良好,但随之而来的,她的表情郑重又笃定:“不过,这也就是现在而已,等到以后有第一个人这样做了,很快大家就会发现这样做的好处——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连翘之所以能够这样笃定,一方面是上辈子的记忆已经证明,这确实是可行的。另一方面也是她对这个世界报业、小说业的理解,所以她可以如此断定。
这个时候的她堪称是熠熠发光。
许文华默默地将剥好的瓜子挪到她面前,他本来是想嘲讽一些东西的,那些报纸、那些作者,还有连翘的一些想法...不过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正在这时,小丫头晚秋从外头进来,手上捏着一封棕色信封的信,另外还有一个洒金红色封面的请柬:“小姐,外头说是什么《鹿苑报》的汪主编送来了这些。”
其他还好,听到‘鹿苑报’三个字,连翘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咱们这儿才说起呢,就有了这样的事儿——以后背后该少说些人了!”
这样说着,让晚秋端了一盆温水来,洗手完毕再擦干水,这才用一把裁纸刀启开了信封。看过信封之后又看看请柬,也没有避开许文华和周莹的意思,自己看完之后就递给两人观看。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请柬是请我去一个宴会,这是《鹿苑报》的几个大编辑合办的。表面上是私人的事儿,但我估计,其中有《鹿苑报》,甚至是‘程门报馆’的意思。”连翘饶有兴致地道。
程门报馆就是《鹿苑报》所在的报馆,当初是程家四兄弟合办的,所以才取了这个名号。
连翘这个话并不是随便说的,如今行内的聚会,大多数时候都是私人性质的,但是不代表没有私人性质以外的存在。
《鹿苑报》这几个编辑办聚会,看起来是用的私人名义。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背后有《鹿苑报》在做支撑。不然的话,这几个人怎么就合办起了宴会?说起来,他们没有合办聚会的名头和理由啊!
说的更明白一些,花了大价钱办一场聚会,他们图什么呢?
事实上也没错,只要看过那封信件,就能相当笃定地得出结论了。
许文华和周莹都已经看完了信件了,许文华甚至拿信件在一旁挥了挥:“亏他们想的出来,怎么出了这种主意?难不成他们‘程门报馆’自己的小说作者都死了?这种事轮得着你来?”
其实信件中说的并不是别的事,而是《鹿苑报》的汪主编一个非常私人的请求。想要让连翘答应在宴会上收某个人做自己的助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三人说起过的‘南宫书生’。
说起来这件事并不算什么出格的事情,编辑给自己手下的新人作者找个业内的牛人做老师,当当助手,学习学习,多常见呐!
这件事唯一出格的地方在于,一般这种事编辑都会找自己名下的作者,彼此之间有人情,也好说话。再不济,也是同一家报馆,彼此交好的编辑旗下的作者,这个关系虽然远一点,但也还算靠谱。
但‘程门报馆’算是怎么回事儿?连翘和《鹿苑报》的主编汪主编确实有一些私交,可问题是这种程度的私交,在社交网络异常复杂的小说业和报业实在是太常见了。就以在场三人来说,汪主编和许文华、周莹也是有这种私交的,甚至和周莹的私交还要好于连翘。
主要是汪主编这个人一向是长袖善舞,做人圆滑而又不至于让人讨厌,在行内也算是个人脉王了。
连翘本人也纳闷来着:“这种事图什么啊?”
许文华原本还觉得程门报馆胡来来着,这个时候见连翘完全是抓不住重点的样子,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屈起手指在连翘头上轻轻敲了两下:“之前不是挺精明的么,怎么这个时候却是呆了?”
让新人作者去业内大拿那里当助手,一方面确实是为了让新人学习。只要是新人愿意下苦功夫,大拿又不是特别刁钻的那种人,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另一方面,这也是为信任铺垫一下道路。
当过助手了之后就可以对外宣称这是某某的徒弟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行内老油条,其徒弟的名号拿出去倒是没有太大的用处。可是要是连翘这种级别的大神,她徒弟的名号可就值钱了!这种值钱体现在两方面,一个是业内其他人为了给大神面子,肯定会多有照顾。另一个就是读者那边了,出于对大神的相信与爱护,爱屋及乌,肯定会惠及大神的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