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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瑶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辛晚成可千万别真的一觉睡死过去,什么也没对叶南平说。

可墨菲定律往往如此,辛晚成脑袋一沾到枕头,就彻底睡得无知无觉。

屋里安静极了,叶南平在床尾坐了会儿,起身去拿搁在床头柜上的水和解酒药——商瑶瘦瘦弱弱的,怕是想要扶起她、喂她吃药都费劲。

此时此刻,叶南平的手还未挨到她的肩头,已先行定住。

他刚才坐在床尾,而她一直背对着他缩成一团侧睡,令他直到这时才发现,她一直在哭。

叶南平的手僵硬地悬在半空,迟了很久,才记得收回。

他抽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

不够,只能再抽一张。

纸巾盒却已经空了。叶南平从来不知道,一个纸巾盒都能令他如此的手足无措,他在盒里淘了两下,终是狠狠一挫眉,扔了纸巾盒,用手去为她擦眼泪。

纸巾盒落在地上,发出极轻的一声,叶南平一脸空白地坐在床边,一手紧紧地抓着头发。

他上一次这样,还是六年前,守在许安宁的手术室门口。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脆弱到,如今只是因为另一个姑娘的几滴眼泪,就变得这样,满心满眼、满脑子的空白。

他侧头看向床上,眼中她的身影,渐渐重新聚焦,叶南平深深呼了口气,伸手帮她擦眼泪。

她的眼泪流进他的指缝,温热的。

叶南平突然不想知道,这些天里,她是不是经常这样,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侧躺在已经熟睡的商瑶旁边,才敢偷偷地流眼泪。

不想知道,她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惹得她这么伤心,枕头都哭湿了。

更不先知道在梦里惹哭她的人里,是否……有他……

……

很快辛晚成就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触底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