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没有说出来,但温柏青已经觉出这事情的惊悚之处了。一个女子长得像已经死去的温七,就连闺名都一样,这未免过于巧合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皱了眉头问道:你说那女子名唤年清沅,她可是那个年家的。
温清语依然颔首:没错,兄长你说巧不巧,这年家二房的妻子,不正是七姐姐昔日的闺中好友吗?
温柏青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他的脑子转得很快,立即就想到了:难不成是、难不成当初七妹根本就没有死,而是有人将她偷梁换柱换了出来,然后改了姓氏,让她去了年家?
温清语这次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继续说下去:我得知这些事情之后,也不敢声张,只能在背地里观望。那卫国公夫人却和我说起这件事,整日和我埋怨,说萧忱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想要娶那年氏女。她有意挑唆我与那年氏女对立,你觉得奇不奇怪?还有,临安郡王妃昔日在闺中时,也曾是七姐姐的闺中好友,如今也和那年氏女多有往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温柏青眼神闪烁:若单单分开来看,到也还好说。可这么多巧合凑在了一处,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年氏女定然大有问题,说不定她真和七妹有什么关联。
不过他又仔细一想,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之处,不对呀,这又是为什么呢,什么人能有这样的手笔,竟然能请得年家出来做戏,把一个外人收来当作女儿。无论是萧忱,还是温韶,只怕这两人都没有这样的本事。
温清语叹了一声: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只可惜这里面牵连甚广,我们一时恐怕很难查清楚了。
室内一时寂静无声,过了一会温柏青才叹了一口气:即便那年氏女真的是你七姐姐,那又有什么办法。她如今身份贵重,自然有一番好前程。哪怕咱们去找她,她也未必愿意相认。而且先前她不是已经见了你了,若是想要相认,只怕早就来见你了。
温清语静静地看着他:若是那年氏女真的是七姐姐,兄长就打算这样算了吗?
温柏青道:不然呢?
温清语突然冷笑一声: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她是咱们温家的女儿,这些年咱们一家人流落西北,吃了多少苦头,可她倒好,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个身份,仍然富贵荣华,可曾半点考虑过我们这些亲人?若是我们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既然知道了,怎么能就让这种不忠不孝、忘恩负义之人还继续锦衣玉食地当着年家的女儿。
温柏青听她说得愤慨,心里也有几分气愤。
是啊,若是这年氏女真是七妹,凭什么他们在外受苦,她倒安然无忧。
那,我们能怎么样呢?
温清语扬起下巴,语气冷然:她既是温家的女儿,自然生是温家的人,死是温家的鬼。她若是死了,那便也就算了;若是活着,自然要为我们温家尽一份力。
温柏青一想到年家的权势,顿时心头火热。很快他又冷静下来道:可若真的这一切只是巧合,那年氏女并非你七姐姐呢。又或者即便她是,我们如何来证明?
温清语微微一笑:若她真的是,这世上哪有什么天衣无缝的事,我们总会找出破绽的。
若她不是,温清语眼波流转,兄长,难道你不觉得,老天把她送到我们面前,就是为了在给我们温家一个放手一搏的机会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酥黄独(一)
宫宴结束的第二天,年清沅思前想后,还是一早便去了年夫人的院子。
一见她来了,年夫人便高兴道:小厨房的人新做了酥黄独,你快来尝尝。
所谓的酥黄独,便是用熟芋和杏仁、榧子等煎至金黄而成。
年清沅只是略略尝了一点,便找了个借口让其余丫鬟们都退下去了。
年夫人静静地看着她。
年清沅犹豫道:娘,有一件事女儿一直想和你说,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提起。
年夫人拉她坐下:傻丫头,你我是母女,有什么事不能明说的。你放心地说吧,不必有什么顾虑。
年清沅硬着头皮,把昨日萧忱的威胁都一五一十地说了。说完后,她抬眼小心地看着年夫人的神色,却见年夫人脸色铁青道:真是岂有此理!他卫国公府莫非真当我们年府无人,随便三两句轻浮话就想娶我年家的女儿!这卫国公是怎么教子的,竟然教出这样的浪荡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