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被先生抽检时,暗中使些小手段,或是互相帮助,原是常有的事,每月正式考较,乃至科考场上,这些学生几乎不会有人作弊,因此只要不过分,先生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龚劲松平日里有攀附权贵,踩低捧高的心思,但又不愿被人看穿,近来多了一位庆国公世子郑怀文在,正想寻个机会表现一番自己不畏权贵,刚正不阿的正人君子形象,逮着魏祈宁这个不受亲爹喜爱的破落户儿子,便将一桩小事说成了败坏德行的大事。
这可苦了郑怀文,他一时好心,想起从前在族学中时,常见兄弟们如此,有些人不过是紧张,便放一篇文章在眼底用来壮胆,却不料学正说得如此严重,仿佛即刻便要抓到中庭去,当着六堂学生的面惩罚一般。
他脸色微红,心中尴尬,却也不愿意连累无辜的魏祈宁,便道:先生,其实此事不怪祈宁
先生说的是,学生知错了!魏祈宁看了他一眼,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解释,直接顺着龚劲松的话说。
郑怀文还不清楚龚劲松的为人,她心里却是隐约知道的。此时郑怀文揽下责任,倒是公然打学正的脸,显得他小题大做了,最后会难以收场。她还需在国子监长久学习,不该惹得先生更加厌恶。
龚劲松捋着山羊胡子点头,对魏祈宁爽快认错的态度还算满意。
魏祈宁又道:先生容禀,文章是学生晨读时温习拿出的,未及收回,方才背书时,学生绝没有偷看一字半句。
徐致清冷笑道:没有偷看?没有偷看你能背得那么熟?说出来,大家可都是不信的。
大家平日背书,除了早就滚瓜烂熟的四书五经外,其他的文章因记忆和时间都有限,多多少少会有磕绊的地方,徐致清敢这样说,便是拿准了魏祈宁,依照她平日的为人,断不会真的背得滚瓜烂熟。
龚劲松显然也不信她,皱着眉头喝道:你还敢狡辩?当真是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