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目光幽幽笑着看向对面,皮笑肉不笑的说:可许姨娘,却穿红着绿,她是不需要给我母亲守丧吗?这又是否何规矩呢?
许茹一听这话,立马低头看自己的衣裳,一身湖蓝裙衫,是她新做的,想穿着等老爷回来的,没想到,大小姐居然因此而发难!她一个孩子,怎么懂这么多?
难怪让小蝶叫了老夫人身边的婆子过来,这下完了,她想跑也跑不掉了!
王婆子一向何老夫人一样,最看不上这个妖里妖气的许茹,听见大小姐这话,便知道大小姐是要收拾许茹,便不屑的抬抬下巴:许姨娘一介妾室,自然是要为主母守丧的,如今主母刚过五七,她却穿了一身绿,的确不和规矩,不尊主母!
许茹一听,慌的鼻尖上全是细汗,立马就说:大小姐莫生气,妾身知道错了,这就回去换了素服!她说着就想抱着云英走,可云柔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站住!本小姐让你走了吗?
云柔说着站了起来,手中的竹纹团扇轻轻晃着,转过身冲王婆子难过的扁着嘴:王婆婆,既然许姨娘不守规矩是事实,那就请您和丁婆婆上前去,扒了她那身衣裳!正好也叫这阖府的下人们都看看,不尊主母的下场!
王婆婆看着年纪虽小,却出言有序,行事沉稳的云柔,心中觉得这孩子怎么好像长大了?可只愣神片刻,便回过神来,带着丁婆婆上前,开始毫不留情的扒扯许茹的外衫。
许茹气的七窍生烟,没想到今日居然栽到了这个小贱人的手里!她看着上前的两个婆子,尖叫着躲避那两双有力的手,奋力扞卫自己的衣裳!若是今日在花园里被扒了衣裳的事情传出去,以后她哪里还有脸面出门?还如何镇得住府中的下人?
可无论她如何挣扎,也敌不过王婆婆和丁婆婆四只手,最终那一身绿,被扒的只剩纯白里衣!
她红着眼圈,揪着自己的衣领,蜷缩在地上,那双暗暗瞧着云柔的说一双眼,痛恨的要喷火!
偏生云柔还没解气,看着王婆婆手里那被撕碎的绿色衣裳,拿扇子敲了敲脑袋,才恍然大悟想起了什么,说:王婆婆,记得祖母说过,这府里除了她,就是父亲母亲和我最大,任谁见了我们都得行礼,可是方才我带着小蝶姐姐到花园的时候,许姨娘可是当作没看见我一样的,根本不曾行礼呀!
说着,还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如今母亲不在了,我就是没娘的孩子了,也怪不得旁人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此话一落,王婆子立即撑腰:大小姐,您可别说这种话,就算夫人去了,您还是这府里的大小姐,除了老夫人和大老爷,谁见了您都得行礼,不然就是以下犯上!许姨娘既然故意轻视您,您罚她就是了!
云柔听了王婆子的话,这才天真的笑着回头看她:王婆婆,我真的能罚她吗?祖母不会生气吧?
王婆子看着不远处低头像是王八一样缩着的许茹,冷哼一声:大小姐您尽管罚,谁敢说一句旁的,老夫人定饶不了她!
云柔笑着点头,拿团扇支着下巴歪着头,略略思考后才童声童气的说:那就罚她,在这里跪三个时辰吧!
许茹一听,气的鼻子都歪了,却不敢言语半声!三个时辰,跪完都半夜了!这个该死的小贱人!够狠!
王婆婆见云柔开心的去玩秋千,便安排一个丫头专门在这里监督许茹下跪。
云柔看她们走了之后,一边在秋千上晃悠着,一边冲被吓得啼哭不止的云英招手:过来。
云英怕极了,六岁的她已经在母亲的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下,懂了不少的事,知道此刻的姐姐惹不起,摇着头使劲往后缩,就是不肯上前去,生怕挨打!
云柔见她胆小如鼠的样子,一声冷笑,看着她身后的青青:这秋千是我爹专门给我栽的,从今后只要我在,谁也休想动我秋千一下!
她说着,目光紧紧盯着云英那颤抖的眸子,幽幽的笑:谁动一下,我就剁她一根手指!动两下,剁两根!手指剁完,剁脚趾!直到她没手也没脚,懂吗?
哇啊云英瞬间被吓得哇哇大哭,捂着自己的手就藏在了青青身后。
跪在不远处的许茹,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恐吓成这个样子,心疼的掉着眼泪狠狠的瞪着云柔,小贱人,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他日我定要百倍千倍的偿还!
老夫人的院子里,王婆子将所有事情都回禀了,老夫人端坐着,手里端着的绿豆汤也忘了喝,想着孙女今日处置此事的稳妥镇定,不禁蹙眉沉思:这孩子的聪明狠辣劲儿,哪儿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