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那日恰好有几个落尾的小兵没走远,听到我二哥的怒嚎吓得魂飞魄散,跟上大队伍便将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到了我二嫂耳朵里。
于是我二嫂也吓得魂飞魄散,从此认定她再见我二哥之时,便是她归西之日。
我也曾无数次设想过二嫂与二哥重逢的光景,哪怕没有刀光血影,也至少是针尖对麦芒,从无一回像今日这么风平làng静。
淮安太守缩在我二哥后头,看样子,他也是个知情人,瞧了瞧跌倒在地的二嫂,瞧了瞧僵在原地的二哥,然后别过脸来,一脸苦楚地将我望着。
就在我不知要如何收场的时候,二哥忽然咳了一声,僵着将二嫂扶起来,又咳了一声,问道:“没事吧?”
二嫂点了一下头,反应了半日,又跪了下去,道:“末将参见焕王爷。”
二哥再咳了一声,说:“免礼。”
淮安太守是个机灵的,见气氛略缓和,便命人迎的迎,送的送,就这么把我们请回了太守府。
我二哥本在太守府摆了宴为我接风,此刻午时刚过,我安顿完毕,却见偌大的宴堂内只有一人苦巴巴地在等我。
淮安太守瞧见我了,立时拜首道:“老臣刘寅参见昌平公主。”
我问:“二皇兄呢?”
刘寅道:“刚才派人去请了,王爷说他要写信给皇上复命,过一会才来。”
我无言,二哥平日里最烦撰书写信,眼下倒勤快起来了。
我又问:“那聂将军呢?”
刘寅道:“也派人请过了,聂将军说她一路舟车劳顿,不觉乏了,想先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