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下一刻,他将笑意收起,起身步去身旁的一株桃花树,折下开得最艳的一枝,递到阿南手上。
他的神情已是先前清清淡淡的样子,我松了口气,可隐隐之间,又有些失望。
“公主,我们且避一避吧。”绣姑道。
我明白她的意思,二哥正与于闲止商议联兵的事,阿南身世牵连复杂,眼下不是相认的好时机,何况还有昭永公主这个桓人在。
我点了点头,与绣姑一起回到方才歇脚的地方。
不多时,阿南与武卫也回来了。
阿南一副极开心的样子,将于闲止为他折的花枝递给我,说:“娘亲,适才阿南去归还玉佩时,遇到一位阿叔,这花枝是他摘的。”
他称昭永公主为妇人,却要喊于闲止阿叔,亲疏这样分明,可见是喜欢于闲止得很了。
我接过桃花枝,问武卫:“那人……与阿南说什么了?”
武卫自然知道我口中的“那人”是谁,应道:“问的都是之前那名婢女问过的,小公子的年纪,哪家府上的,眼下在读什么书。小公子照着焕王爷教的答,说自己已四岁,是刘大人府上的,还背了一段《千字文》。”
时已午过,我令阿南用了些小点,见天边云头低垂,chun光已不复先时明媚,猜到快要落雨,原想就此打道回府,但阿南依旧兴致不减,说:“前几日二舅舅与慕世叔带阿南去捉鱼,慕世叔还给阿南做了蓑衣,制了钓竿与鱼篓子,阿南想去霖山上的溪涧钓鱼给世叔与二舅舅吃!”
我无言,二哥倒罢了,他是自小浑着长大的,慕央凡事循规蹈矩,竟也会带着阿南这样疯闹。
再一看,先时没注意,随行一名扈从早将阿南的钓竿蓑衣与鱼篓子备好了。
我不忍扫阿南的兴,只好由了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