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起早贪黑,也不能起这么早,贪这么黑啊。”警察将信将疑。
“大哥啊,”我努力挤了个笑,“您是不了解小贩的辛苦,如果不是为了生计,为了多挣点钱,哪个愿意起这么早、贪这么黑呢!”
“嗯,说得没错——”警察似乎相信了我的话,叹了口气,却又问道:“箱子里头装的啥?”
“水蜜桃啊,都是捡大个装的,要不您下车偿一口?”
“算了,你们赶路吧。”警察热心叮嘱,“深夜出行,注意安全!遇到困难,别忘记拨打110啊!”
“我们晓得,我们晓得……”我和王荷异口同声。
看着警车走远,我们如释重负,然后加快脚步,终于来到涡河边上。四周安静得能听到蚊子叫,我俩紧张得能听到心脏跳。
支起车子,抬下箱子,我和王荷喊着“一、二、三!”然后一齐松手,把箱子扔进了湍急的河水里。纸箱的侧面被我用剪刀戳了几个口子,随着水流的渗入,纸箱慢慢地沉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两人一合计,把自行车也丢进了河里。既然要毁尸灭迹,这东西自然不能留着。和王荷一样,我的心头一阵轻松,就像完成了一件上天jiāo给的任务。
回到公寓时,每人身上都是汗津津的,如同泡了个热水澡。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们没做过一单生意。我们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最恐惧的不是有警察敲响房门,而是深夜的楼梯口会不会传来索命的脚步声。
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师,一年年过去了,我们相安无事,直到王荷死前,我们就像约好了一样,谁都没有再提过那晚的经历。
今天我说出来了,是因为王荷死了,不然我绝不会吐露半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