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梁摊开字条,认真念道:“朋友,还在为那件事情苦恼吗?快来,我在芦苇村等你,这里是极乐世界。”
“师叔,”余梁润了润嗓子,“这些文字出于您之手吧?我知道,你向来谨小慎微,几乎没留下过自己的笔迹,但百密一疏,还是被我找到了。”
huáng曼从物证袋里抽出一个硬皮本,jiāo给余梁。
“这是娇娇妹妹的日记本。”
余梁向一脸愁容的娇娇说了声抱歉,然后打开硬皮本,翻到夹有书签的一页,朗声读道:“1998年12月21日,大雨。今天是我躺在病chuáng上的第二天。前天夜里,我肚子突然痛得很,老爹背着我进了医院。医生说我得了阑尾炎。老爹问医生,做手术有没有风险?医生说,这类手术难度不大,应该没问题,但你得在手术报告单上签字,只有签了字,我们才能做。老爹接受了医生的建议——”
读到这儿,余梁停了下来,从huáng曼手中接过一张发huáng的A4纸,扬起来说:“师叔,我找到了当年你签下的手术报告单,上面完好地保留了你的笔迹。虽然签名是‘文骏马’,但经过笔迹鉴定,那个在芦苇村等待许跃的人就是‘文骏马’,也是师叔你——马文骏!”
老文头依旧不作声,他的眼神变得空虚起来。
“你把许跃引到芦苇村后,开始了疯狂的整蛊。先是给他下药,拿走了手机钱包,切断他和外界的联系,然后往他房间丢死蟑螂之类的东西,还弄来死人的陪葬品吓唬他。你把苏一敏被害后的照片复印了几百张,撒满他的卧室。最后放火烧了他的房子和汽车。终于,你把许跃吓傻了,吓疯了,吓得神智不清了。”
“许跃没傻,也没疯!”方队高声命令,“李乔,把他带过来!”
***
当许跃身穿囚衣走进议事厅时,老文头神色大变。
“方队,这是怎么回事?”余梁努力克制激动的心情,低声问道。
“我瞒了所有人,就为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方队朝许跃摆摆手,“别憋着了,有什么话快点说出来吧。”
“老家伙,还不认罪伏法!”许跃挪动肥胖的身子,指着老文头的鼻子,气势汹汹,“天马小区,我们头次碰面,我就记住了你的眼睛!因为你的眼睛里满含杀意!你把我骗到芦苇村,三番五次地害我,可惜我命大,没那么容易死!那天,你以为我葬身火海,便混进了救火队伍,当时我躲在厨房的水缸里,一眼看到了你!我看到你假装扑火的滑稽的样子,我看到你提了一桶汽油往我的车上浇!我恨你,但又怕你,只好装疯卖傻!可恶的老鬼,你杀了苏一敏不算,还要杀了我,到底是何居心?!”
老文头的身子微微颤抖,面对许跃qiáng势的质问,他装起了哑巴。
“李乔,把他带下去吧。”方队向李乔打了个撤退的手势,然后对余梁说,“几天前,我把许跃从jīng神病院接了出来。当初对他进行jīng神鉴定的时候,他就顶不住了,jiāo待了实情。我让他继续伪装下去,直到抓住真凶的那天。他很配合,愿意将功折罪。另外,他对设计加害苏一敏原配丈夫一事供认不讳。”
“原来如此!”余梁按住胸口,深呼吸了一下。
“苏一敏是因为生活不检点被害,熊毛毛则是由于贩毒吸毒命丧huáng泉。危害社会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马文骏偏偏选中了她?因为她是三师哥熊文兆的女儿!案发当天,他把熊毛毛约在了芙蓉馆。因为他知道她和江云山感情不一般,所以坚信她会答应。那天,他带着娇娇到芙蓉馆和我见面,来的路上故意走错地方,好让我觉得他对芙蓉馆并不熟悉,甚至路线都搞错。他借口上洗手间,悄悄溜到后院,将熊毛毛杀害。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忽略了不在场证明。就像名侦探柯南说的,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再来说说王荷一案。可能有人要问了,王荷又是谁的女儿?王荷的父亲叫王文龙,是梁大师的第五个徒弟,马文骏的五师哥。王荷被害的理由,我想应该与她的‘舞女’身份无关——和苏一敏不同,苏一敏是自甘堕落,她是因为年少时的悲惨遭遇留下的心理创伤才走上出卖肉体的道路。
“据阿美jiāo代,两年前,王荷杀过一个人,一个虽然可恶但罪不致死的人。这件事尽管极力隐瞒,但还是被马文骏发现了。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不会允许师哥的女儿作为一个杀人犯活在世上。还有一点不能忽视,二十四号夜里王荷入住的那间客房正是当年梁大师的卧房。这也许是个巧合,却偏偏发生在了她的身上。马文骏认为罪孽深重的王荷玷污了师父的亡灵,于是痛下杀心,手段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