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齐生见她哭得一张脸胀成紫红,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不敢刺激她,任她拎着自己,一边看着吴颍庵求救,一边安抚“姑娘你问我也没用,你得问老吴,办案子他说了算。”
吴颍庵想要拉开她,因她这些日子在牢里吃苦,比从前清减许多,再加上受了刺激,哭得已失去知觉。
外面风雷涌动,正如吴颍庵此刻的心境,他本是个豁达的人,可是走到今天这一步,却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
他自斟了一杯杏花醉,qiáng自镇定,对花齐生道:“鄢子实被人灭口了,杀他的人被虞将军找了出来,却也自尽了。”
“连城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死在你怀里?”花齐生瞧了瞧chuáng上昏睡的桫椤,压低声音问道。
吴颍庵眉头微蹙,缓缓说道:“连城虽然见惯了临安官场的鱼龙混杂,到底是个心思单纯,十分正直的人,我见他本性不坏,对徐问凝多半心存怜悯,本就十分担忧。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死在徐府。我担心他出事,当时火速离开将军府。一来怕桫椤担心,二来也想稳住虞将军。想来福莱坊一案,彻底告破千难万难,想与刑部对抗,依仗了虞将军兵力威慑。但虞庸公到底年岁已高,骨子里存有忠义之心,必不愿以兵力震慑朝廷太久,必先救下连城,破了此案,才能与虞将军商量,谁知……”
花齐生也倒了一杯酒,苦苦地摇头叹气,“大理寺借着虞将军的势力查办此案,怕是怕,虞将军事后抱愧,退出朝廷争端。”
吴颍庵道:“不错,不管这次能挖多深,以后再想仰仗虞庸公这样的重臣,只怕再也难了。”
花齐生又一瞬间的恍惚。
吴颍庵问道:“怎么?”
花齐生只是没想到,仰仗重臣这样的话,会从吴颍庵嘴里说出来。他对吴颍庵一直是天然信任的,每次看到他那双坚毅又不失清澈的眼睛,就会感觉在自己眼前的还是十几年前那个聪慧又单纯的少年。只没想到,在临安官场的浸染下,吴颍庵也学会了运用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