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待两人反应,快速起身,推门而去。
亓司羽、薛陈瑜:“……”
亓司羽滞了一瞬,突然伸手覆上薛陈瑜微凉的手背,莞尔一笑,“传闻少卿字画无双,今日,司羽斗胆,愿与公子赌一局。”
她一笑,眉眼熠熠生辉,颊边两个酒窝隐隐,薛陈瑜呼吸窒了窒,突然有种今日又要栽跟头的感觉,然而他不但不怕,反而心生欢喜,被碰触的手背微微灼热,表面却仍淡定地点头,“怎么赌?”
亓司羽掩嘴轻笑,看着对面那人在日光下精致漂亮似散着柔光的五官,心中亦是无限喜悦,“就赌我跟公子下棋,谁会赢。”
薛陈瑜用另一只手开始收拾棋盘:“若你赢呢?”
“若我赢了,”亓司羽凑过去捡黑棋,“你给我画一幅你最拿手的画。”
薛陈瑜心潮起伏:“那我若赢了呢?”
“若少卿刚才不曾故意诓骗于我,我怎么会输。”亓司羽冲着薛陈瑜眨眨眼,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又问道,“难道……你刚才是故意下得那么糟糕的?”她将尾音拖得老长。
薛陈瑜答不上来。
“我曾听过一个说法,说棋乃诡道,越是擅于下棋的人,越是工于心计。”亓司羽笑得好不得意,“我从前见到少卿,只觉得别人叫你‘黑鬼’很是委屈你,你明明这么好……”
“你、你觉得我好?”薛陈瑜犹犹豫豫说完一句话,倒仿佛是打了一场架般费了许多力气。
“当然好,尤其是饭做得特别好……你说是吧?”
边说边调皮地眨眨眼,薛陈瑜眼皮跳了跳,刚想说点什么,亓司羽却捏捏他的手,将话题转了回去,“……若是少卿赢了,我也送你一件天下无双之物,怎样?”
薛陈瑜怔住了,实在不懂亓司羽为什么可以上一瞬还在说做饭的事下一刻却又能说回下棋,且,这两件事都让他心惊肉跳,虽然“做饭”这事他从未存心要瞒……
薛陈瑜还在犹豫怎么坦白,亓司羽却直接将棋笥塞进了他手里,强调,“下棋。”
薛陈瑜纠结了,他很少纠结,但这会儿,他确实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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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陈瑞靠在马车外假寐,薛九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驾车,寒风嗖嗖,对两人却毫无影响。
马车经过一段颠簸的路程,薛陈瑞被颠醒了,睁眼暼一眼身旁,手中折扇轻摇,声音压得很低,“想说什么就直说,不说就好好赶车,欲言又止的,可一点都不像你。”
薛九不好意思笑笑,将车速缓了缓:“我就是想说,感觉最近大公子变了不少。”
“你觉得不好?”
薛九摇头:“我觉得很好,大公子以前虽然很厉害,但总少了那么一丝人气,现在看着……特别鲜活,就跟上次咱们去大漠看见那神草似得,本来蔫里吧唧,一浇上水,就郁郁葱葱了。”
薛陈瑞开怀一笑:“倒确实有点这个意思,只……不知是好是坏。”
“怎么就会坏呢?”薛九挥动马鞭,将跑偏的马儿赶正,“夫人说过,这世间万物,都要讲究个缘法……我觉得,亓姑娘就是公子的缘法,只是,昨夜十一长老、亓家、宫家……您说,是不是他们都不同意公子跟亓姑娘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