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眨眨眼睛。
亓子云向来比较严肃,本是板着脸坐在门边,被她一逗,不由转了头去看门外,只是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亓司羽知道他在笑,也不拆穿,将怀里的信先收好,一边抖开布包袱一边问:“还是没有戌又的消息吗?”
亓子云:“没有。”
“哦。”没有消息,大概就是好消息吧!
亓司羽安慰自己,转而将注意力放在新衣服上。
白色上衣绣着粉桃初绽绿叶点点,下配粉色渐变天青色长裙,裙上用银线绣着百花缠枝暗纹,外搭一件月白色轻薄纱衣,其上缝着打磨得极薄的夜光贝小圆片,日光下,五光十色,炫彩夺目……这衣衫可一点不比她送回去的七彩霓裳差,臭丫头平时虽然嘴巴坏,总喜欢念叨她,对她,却是真心好的。
亓司羽越看越欢喜,真恨不得马上穿到身上试一试,却又舍不得。
还是等宴请那天穿好。
晚上,洛井洋设宴款待几位先行赶到的远客,亓司羽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将家书看完后,兴致勃勃的带着两壶好酒翻身上了房顶。
夜有些凉,星子却像吸饱了日光,格外闪亮,院子里的梧桐树上,停着一只寂寞的蝈蝈,在这寂寞的夜晚,大声地歌唱。
亓司羽就在这歌声中,饮尽一壶酒。
突然也想唱点什么,她偏头想了许久,也没拿定主意,一回身,却见身边多了个人。
“咦,少……卿、卿来了。”
她今日心情好,真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只一壶酒说话就结巴了。
薛陈瑜微皱了皱眉,及其自然的将亓司羽身旁另一壶酒拿了起来,打开,仰头喝了一口。
亓司羽不动,也不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这些日子,他俩常常这般对饮,只是……总要防着某个贼心不死的人,哪里能像今夜这般畅意。
亓司羽双眸流转,突然想到了要唱什么。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她一遍一遍低低地唱,嗓音婉转,柔柔媚媚,拨人心弦。
薛陈瑜从来没有醉过,却在这歌声中,渐渐有了些醉意,他便在这醉意中,微微凑近了亓司羽,在她耳畔极轻极轻地吐词。
竟是寒冰乍裂,春水融融。
亓司羽微微眯起的眼睛倏然睁大,眸中的星辰炸开,比之漫天的星子还要闪耀。
那人说——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