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滩的全都是血,血里面都是碎肉,还有一把刀……”他说着说着觉得有些反胃,他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还该不该算是一个人,顿了一下才再说,“然后我赶紧退了出去报了警。”
“能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这要怎么描述?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杀猪场看看。”男人有些生气了,那皮肉全都破裂翻开,脂肪和碎肉到处都是,他一想起看到的情景就觉得恶心,楚辰竟然还要他详细描述。
“当时我没太敢仔细看,然后听说,刀柄上只有他自己的指纹,还有人说是他把自己剖开了,从肚子开始……接着被什么撕裂开来,但骨头和器官全都不见了,就只剩下一层满是脂膏的皮……”男人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还是镇定的。
“还有,听说昨天有人看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走出公寓,也差不多是中午到下午的时间,非常奇怪地穿着男人的衣服,我想她应该就是凶手。”男人说到这里已经言之凿凿。
楚辰的人脉还算不错,花了手段终于看到了小区的监控。
监控里的那个女人正是黄艳。
第二天,楚辰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前往西凌市。
打听完想知道的事情,楚辰走出酒店,在门口看见了一个女人,她和黄艳很相似,但并不完全一样,而且她的脚下没有影子。
她是黄艳的母亲,一个死了十几年的女人。
“整个故事您可以告诉我吗,阿姨?” 楚辰保持着镇定的笑容。
她呆呆地看着楚辰,清秀的脸上忽然也弯出一个惨白的笑,森森白齿密集整齐,说:“好啊。”
那个时候黄艳还只有四五岁,她没有父亲,只有母亲。
黄艳的母亲在纺织厂当女工,长相清秀,手脚麻利,从没有依靠过什么人,就是邻居死了老婆的老汉有过念想和提议,她也从来都是拒绝的,这个家,不需要她和黄艳以外的任何人。
“囡囡,来,张嘴。”
“啊——”小黄艳张了嘴,将被塞过来的东西吃进去,咬着发出了脆响,咸咸脆脆的,很是好吃,“还要。”
黄艳的母亲笑笑,从盘子里又抓了一把,塞到了小黄艳嫩嫩的兜着的小手里。
小黄艳将它们拿起来一颗颗地吃进去咬起来,坐在一旁看着母亲剪线头。
两母女的吃食尽量简单,住在简陋的出租房里,但是黄艳的母亲总是对黄艳说,苦难都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变好。
说着,又从盘子里抓了一把,塞进黄艳的小手里。
但她们没有等来那一天。
黄艳八岁那年,她的母亲死了,死在泰源酒店的浴缸里。
后来黄艳被一对无所出的夫妇收养,那对夫妇待黄艳很好,很好,直到他们因为车祸而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