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亲漆黑的眼眸逼近自己,大的手掌托住自己的背,这样对他说:“程司,你妈妈不要你了,以后你就乖乖的在这里,爸爸供你上学……”
邹程司睁开眼睛。
是一缕阳光射了进来。
他起身,掀开自己身上的薄毯,把搁在旁边的,昨晚看到一半的书塞进书架里。
新的一天。
每天都是新的一天。每一天。每一天。
他拿起矮桌上的烟盒,走到窗口,抽出一支,含在嘴里。
点燃,双手搁在窗台上,低头,吐出一口烟。
楼底下是行人。
早晨,他们大多是欢快的,生机勃勃的。
邹程司不知自己凝视了多久。
手边的烟燃尽。
他转身把它按灭在烟灰缸里。
梁洛洛正好出来,轻轻欸了声:“又抽烟了?”
邹程司:“嗯。”
他扔下烟头,拿起搁在矮桌上的条纹衬衫,翻开掀在身后,左手伸出袖口,右手贯穿,紧接着,双手系胸前的透明纽扣。
梁洛洛望着他,笑了下,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邹程司低头看她。
晨光中,她的面庞干净,鼻尖像雪山一样。
梁洛洛:“今天还是待在家里看书吗?”
邹程司:“你呢?”
梁洛洛:“你要是看书,我就陪你啊。”
邹程司笑笑,继续低头系纽扣。
梁洛洛不放开他,她有时候会格外缠人:“去看电影怎么样?”
邹程司就知道她有别的计划。
所以并不拒绝:“好。”
梁洛洛踮起脚亲亲他:“我好喜欢你。”
邹程司下意识看她。
喜欢这个词,她对他说过好十几次。
他知道,那只是她的口头禅,让别人因此喜欢她的游戏。
两人赶着上午场,去超市的七楼看了场外国电影。
梁洛洛看完后就闹脾气:“一点也不好看。”
过了会儿,她又说:“真的一点也不好看。”
邹程司说:“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不好看。
梁洛洛看场电影看郁闷了,回去的路上跳到他身上:“你背我。”
邹程司就背起她。
她喜欢唱歌,于是在他的背上唱着:
“把太细的神经割掉会不会比较睡得着
我的心有座灰色的监牢 关着一票黑色念头在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