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返回屋里,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葛兰似乎是在熟睡,鼻孔一呼一吸,极有节奏。青海走上前,为她拢了拢被子,随后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正待转身离开,却被一把拉下。冷不防,两人拥在了一起,谁也没有多言语,早就心有灵犀,青春的激情掺和着彼此的爱恋,男孩和女孩终于在这一天破茧成蝶,男孩成为了男人,女孩也变作了女人。
这在青海绝对是第一次,整个过程他表现得相当紧张和慌乱,还带有久违了的巨大亢奋。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由男孩到男人的蜕变,他内心是自责不已的,他怪自己无能,没有给予对方理应的快乐。
反倒是葛兰在不断地安慰他,葛兰依偎在他的坚实的胸膛上,细声软语地说着知心地话儿。他却像个犯错误的孩子,深埋着头,不敢拿眼看葛兰。
“青海,我们长大了。”葛兰说。
青海不言声,头埋得更低,鼻腔里透着粗气儿。
“青海,这是早晚的事情,人的一生总要经历这种事情的,无论男女。所以你也不必内疚什么,我既然认定了喜欢你,我是能够把一切都交给你的。你明白我的话吗?”此时的葛兰柔情似水,更显得娇美万分。
青海还是缄口不语,沉默得如同山顶的石头。
葛兰便伸出一只手去,握住了青海的一只手,深情款款:“青海,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你娶了我吧,我很想做你的新娘。”
再凝神看青海时,青海已泪流满面。
翌日,青海送葛兰回城,分手的那一刻,青海细声细语:“好好照顾身体,我会记得你的。”就这一句话,葛兰却哭了。她想未来的路不管多么崎岖和坎坷,她一定会搀扶着青海共同走下去的。现实带给她的酸苦与疼痛,都在青海的一句话里给抵消掉了。
岁月如剪刀,把日子一片片地裁掉,春节过后,新的一年扑面而来,这是否也预示着,青海和葛兰的新的生活也即将开始了呢?没有人知道。
***
距离春节不过十来天的时候,蚂蚱对青海说,公司可能不会放假,因为越是年尾生意越是火爆,老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你要好好思量一番啊。青海挠挠头皮:“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如果不回去过年的话,家里人不知会怎么想。你知道,我爸我妈都挺传统的。他们最注重逢年过节全家团圆啥的。”
“不妨告诉你,”蚂蚱一本正经,“春节假期那几天的工资是平日的三倍还多,一天就能拿上百十来块,你好好想一想罢。”
“我还真得权衡一下。”青海说。
青海决定不回家过年了。青海想,这年也没啥好过的,虽说三百六十五天才能过上一次,可从小到大也过了十九次了,按说早该过腻了,并且一年比一年的没有新鲜感,似乎每一年都是上一年的复制,无非是走亲串友、你来我往的穷应酬,而真正意义上的亲情或交情不是这样“应”出来的,送礼的多少也并不代表情意的深浅。青海是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