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下头,闷闷发出一声,“西面,从左往右数,第四间小屋子。”
他竭尽全力的回想。
虽然不知道买棺材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救他的是什么人,
可很明显,这个老头,要去救那个姑娘。
且不说老头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姑娘,眼睛长得太像他闺女。
闺女没了的日子太久了,以至于现在想起来,五官是模糊的。
就那双眼,烙铁烙过一样印在心里。
还有她软软的那句:爹爹,我死了,还有妹妹呢,照顾好妹妹。
妹妹……
他的一双女儿,他还来不及疼,就相继没了。
掌柜有些气力不支,闭了眼,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淌落。
心像是有人拿着剪子在剪。
“你家里有什么可靠的人,我喊他来照顾你,这院子,是我自己的,你就当自己家住着。”
原本是买给小女儿的陪嫁院子。
可惜……
想到这些,老头心里针扎似得难受。
他的那些儿女……
还不如没有!
疼了半辈子,全养成白眼狼,吃骨肉饮血的白眼狼!
掌柜缓了几口气,吐出两个字,“徒弟。”
羊汤馆老头转头离开。
屋里,桌上搁着一个小药瓶儿。
药瓶儿底下搁着一张纸,纸上写着,每日一颗。
药瓶儿旁,是三个草药包、
草药包底下,同样搁着一张纸,一日三次,饭后。
草药包旁,是一锭银子。
这是他能留给这个可怜的掌柜的全部。
传了口信儿给他的徒弟,夜色已经降临。
摸黑去了福云被绑架的那处宅院外。
按照掌柜的描述,老头走到宅院的最后一排,西侧墙外、。
按照心里大概的估算,测量从左往右第四间屋子的大概位置。
里面什么情况他不清楚。
单枪匹马进去,必定抓不到人。
若是报官,兴许京兆尹会出兵,可万一逼急了,里面的人撕票怎么办。
更何况,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福云在里面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是危险的。
宅院墙根下,他不敢直接下手挖墙。
好在,这宅子的位置奇妙。
周围没有什么邻居。
许是宅子的主人谨慎,觉得如此就能严密的观察到是否有外人入侵。
十里铺有一家蓖麻油店,还有两间酒坊。
早些年,他替先帝来这里采买过东西。
蓖麻油店若是没有易主,该是老店家的儿子接了手,那儿子为人实诚,是个孝子。
老店主爱吃镇子东头的陈卤煮,配镇子西头的张小酒。
张小酒是他记忆中酒坊中的一间。
店主名字张小九,好赌,出的一手老千,家产不是开酒坊赚来的,全是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