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有一大半被她踢到地毯上,睡觉前忘记关窗户,房间里温度很低。
全身冻得冰凉。
手机时间显示凌晨两点十三。
茫然地靠着床头,等心跳慢慢恢复正常以后,她才下床把被子拉起来,走到窗边关好窗户,又慢慢走回床边。
脚踝热敷又喷过白药,已经不怎么疼了。
外面正在下小雨,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其余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她突然回想起以前和闻晨住在破旧楼房里的日子。
整整十一年,破楼里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争吵。
关于那些各色各样稀奇古怪的吵闹记忆,具体细节已经淡化,烦躁无望的感受却始终如一的清晰。
难受。
身体难受,心里更难受。
从床头抽屉里掏出一包糖,她一次性往嘴里塞了两颗。
伤心难过的时候,迷茫无助的时候,还有思念的时候,只有糖的甜味能让她稍微好过一点。
*
周一,天气晴。
“我就想找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子做朋友,而且我是颜狗,比较喜欢和好看的人一起玩。”
耳边是奚梓纯挚的回答声和同学们的谈笑声。闻渺听着,有一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感觉。她的注意力似乎有些集中不起来。
这种状态持续了两节课。
今早起床后她就觉得没精神,手脚酸软,浑身无力,但她还是坚持来上学了。
头两节课,笔记本上的字跟它们的主人一样有气无力。
她没太在意,想着这些反应大概就是因为她昨晚没睡好,身体超负荷造成的。
“你完全符合我的要求,所以我就去勾搭了。”
奚梓收了个尾,偏头看到小绵羊神色恹恹,鼻尖有一圈细细的汗,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她赶紧把闻渺从升旗人流里拉出来。
突然被拉走、脑袋昏昏沉沉的小姑娘不解地问:“去哪儿?马上就要升旗了。”
奚梓没回答。走到人少的空地上,才放开闻渺,然后摸着她的额头回答:“你脸色不好,我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摸完闻渺的,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对比之后疑惑道:“诶?跟我的差不多,也没烧啊。”
闻渺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看着奚梓写满担心的明艳脸蛋,她嘴角轻轻翘起:“出门前我量过体温,不烧,我就是有点累了。”
奚梓蹙起好看的眉:“这样吗?”
闻渺不想让她担心,肯定道:“就是这样,我昨晚睡得有点晚,升完旗我回去趴着睡一会就好了。”
奚梓眉心蹙得更紧了:“可升完旗以后要换座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