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莜的眸色倏然一沉,怒极反笑:“这倒有意思了,我人还好端端地在这儿,府上却传来荣王夺我清白的谣言!”
说着,云莜看向了周芸婉:“待会儿到了华阳郡主与荣王跟前,你可得为我作证啊,这谣言传出之时,咱们就待在一处,我上哪儿去与荣王厮混!”
说着,不待周芸婉回答,便攥着周芸婉皓白的腕子往众女郎所在的方向而去。
周芸婉本是为躲避麻烦才脱离了大部队,谁知这会子反倒阴差阳错成为了云莜清白的证人,一时之间颇为纠结。
她当然不想为云莜作证,她巴不得云莜倒霉,可云莜力道大得出奇,压根儿没给她反抗的余地,她也不好不顾形象与云莜掰扯,只得给自己身边儿的丫鬟喜娟使了个眼色。
喜娟收到自家小姐给的信号,一面朝云莜嚷嚷“云小姐,您快松手,您捉疼我家小姐了”,一面上前想帮着自家主子挣脱开云莜的铁腕,谁知却被早有准备的云莜狠狠甩到一边儿,“哎哟”一声摔在了地上,疼得半天爬不起来。
周芸婉见状忙道:“莜莜,你这是做什么?我这丫鬟不过是见你动作太过粗暴,怕你伤着我,这才上前阻止罢了,你又何必对她下手这般重?”
喜娟见自家主子肯为自己与云莜呛声,颇为感动,自家主子就是人美心善,与云莜这等目中无人的娇娇小姐大不相同。
这不加掩饰的敌意瞒不过云莜,只听云莜冷哼一声:“她一个丫鬟竟敢直接对我下手,莫非我还得由着她来冒犯我?至于我抓着你走,自然是因为我心中着急……我不该急吗,我的名声就要被人毁了,我自然要尽快去澄清这个谣言。作为的我的‘朋友’,想必你也替我着急,对于这件事没有任何异议吧?”
这话说得极其任性霸道,与云莜平日善解人意的做派截然相反。周芸婉噎了噎,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是自然……莜莜,你握得轻一些,走得慢一些,我又不会跑……如今你遭人陷害,作为你的好姐妹,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周芸婉嘴上信誓旦旦地说着,心中却是打着主意,待云莜一松开她,她就找块石头崴一脚,若是能拖住云莜一会儿就更好了。在这风口浪尖儿上,她才不要跟云莜一起现身于人前呢。
云莜将她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讽刺地勾了勾唇角,声音愈发柔和:“那就好,虽说有华阳郡主背叛我,总算你还是可靠的。当日,你初登华阳郡主府邸大门,因你父亲官职低微,屡屡被华阳郡主和她身边儿的人为难时,是‘我’替你解的围;而后,你在京城顶级贵女圈屡屡碰壁,是‘我’带你融入了这个圈子;再后来,一名贵女意图对你不利,污蔑你偷了她的东西,也是‘我’为你出头。‘我’对你这般推心置腹,就差拿你当亲妹妹一般看待了,幸而你不是那等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之人。”
周芸婉闻言,眼睫颤了颤,总觉得云莜话里有话,心中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来,旋即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不可能。云莜即便意识到华阳郡主想陷害她,也不可能知道周芸婉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云莜会说这样的话,一定只是个巧合。
心不在焉的周芸婉没有注意到,云莜攥着她的手非但不曾松开,反而越发紧了,将她纤白的腕子攥出了红印来。
……
华阳郡主与众女郎们站在荣王常住的正房外,望着那隐隐传来哭声的碧纱橱,看似悲痛震惊,心中却是暗自窃喜。
方才荣王由小厮扶着去洗漱之时,面儿透露出餍足之态,是个人都能看出发生了什么。
在场之人中,除了几个与云莜交好的女郎是在真心实意地为云莜担心外,更多的女郎等着看云莜的笑话。别看她们平日里与云莜姐妹相称,态度热络到近乎谄媚,可一旦云莜落难,她们也很愿意上去踩云莜一脚。都是官家女,凭什么云莜可以众星拱月、受人追捧、高高在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