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莜带着人去为昭睿帝取膳食及每日所需服用的药之时,听到了底下人的窃窃私语,脚下微微一顿,便带着身边儿的宫人们离开了。
梁国夫人如今的遭遇,实属自作自受,云莜可不会对她产生任何恻隐之心。
梁国夫人要么承认自己有意谋害昭睿帝,要么就死鸭子嘴硬到底,且看看是她的嘴先撑不住,还是她的胃先撑不住。
昭睿帝自从昏厥后再度醒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又迅速垮了下去,仿佛回到了云莜初见他的时候,每日不是昏睡着,就是靠在床边,盯着某处眼神放空,眸中偶尔闪过怀念之色,一看就知道又在回忆往昔。
几日前,云莜为他做的那只香囊中腊梅已经败了,几乎闻不到什么香味儿了,他却一直紧紧地将那只香囊攥在手中,一刻也不肯放下。
云莜看在眼中,颇不是滋味儿,她再次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做错了。
若是没有让昭睿帝生出这样的误解,给他虚假的希望,他此刻是不是就不会这般痛苦?
“皇上,该用膳了。”云莜打开喜鹊登枝食盒,从中取出一碗瞧着颇为清淡的香菇青菜粥并两碟子小菜,吹凉了递到昭睿帝嘴边。
她这般拘谨,倒让昭睿帝颇为不适:“前几日你来坤泽宫陪朕用膳时,总是叽叽喳喳个没完,怎么今儿个倒成了局葫芦嘴儿了?”
“还不是怕说错了什么,惹您生气。太医可是说了,眼下您动不得怒。”
“想说什么便说吧,这般沉默寡言的,反倒不像你了,在朕的跟前,你不必如此拘谨。你与朕处了这么些日子,朕几时对你动过怒了?”
昭睿帝的确没对云莜动过怒,但他昏厥前那富有攻击性的言行,足以让云莜知道,他不像表面上那般无害。
又喂了一勺粥入昭睿帝的口,云莜见昭睿帝唇边沾了点儿汁水,赶忙从袖中掏出丝帕为昭睿帝擦拭。
待指腹触及那片柔软,回想起昭睿帝昏睡时,她不小心撞上了昭睿帝的唇,且那一幕还让梁国夫人给撞见了……云莜的脸便又开始泛红了。
其实,这几日,不仅是昭睿帝面对云莜时不自在,云莜也同样不自在。
毕竟,他们曾有过那样亲密的接触,虽说一次是误会,一次是意外,但到底发生了。
于是,便连普通的接触,似乎都多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昭睿帝昏睡时还好,眼下醒了,这种感觉便愈发明显。
偏生,这还是一个云莜无论如何也不能喜欢上的人,是方皇后托她照顾的“长辈”。云莜需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越界”。
为昭睿帝擦完嘴角之后,云莜赶忙将那帕子丢在了一边,绞着手指一副颇为纠结的样子:“既然您让我畅所欲言,那我可就说了……您究竟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昭睿帝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云莜的小脸,见云莜低垂着头,耳朵尖都开始泛红了,才慢悠悠地道:“你在朕耳边跟朕告状,说洛氏欺负你之时。”
云莜闻言,呼吸一窒,她不正是在那时候“强吻”了昭睿帝?
这么说,昭睿帝……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把八-九千字码完一起发的,你们好像都等不及了,那先发一章吧。还有一章在路上,晚点发。
安利基友的预收文:
周郎顾by雪落蒹葭
桑柔重生醒来,最要紧的事便是躲开周崇景,这个她曾经最爱的男人。
她自幼爱慕他如痴,凭着王女的身份,对他纠缠不放,她想他会讨厌她,却没料到他那般恨她。
朝廷战败,他领着一众大臣逼迫兄长送她去西蛮之地和亲。
“公主若肯大义下嫁,便是救了千万吴地百姓,臣亦仰慕公主大恩。”
那是他第一次,愿意主动与她说话。
她痴痴的听着他的话,嫁去了夷国,三年里她在夷国王手中受尽打骂折辱,后来孩子没了,她伤了身,衣不蔽体的死在了寒天大雪里。
她死后,吴地的子民终于来接她了。
她冥冥中看着,他们将她的尸体运回吴地,出殡那日,有人为她痛哭,而周崇景立在棺前神情淡漠,毫无悲色,劝身旁的兄长以大局为重。
桑柔再次睁开眼,战败的消息刚刚传回宫中,她拒绝了所有大义凛然劝她来和亲的正直之士,背着朝野骂名,一句话没留,乘舟去了淮州,那里风景如画。
她倚在忘忧楼畔,喝酒听曲,周崇景从京都南下追来。
她拢起滑落肩畔的罗裳,玉颜似醉,目光却皆是清清冷冷,她笑问来人:“周相国还要劝本宫去和亲吗?”
周崇景孤身立在珠帘外,听见桑柔的问,拨帘走入,他走到她面前,屈膝跪在贵妃榻前,拿走她手中的酒杯,嗓音如温:“不,臣来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