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钱子朝着自家师父点了点头,趁昭睿帝不备,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片刻后,郝公公也估算着时间加入了这场劝说之中。
“皇上,奴才知道,您前几日尝到了甜头,便想着如法炮制。您病了,依着云小姐对您的关心,势必会留下来照顾您,推迟出宫的日子。可您有没有想过,这法子看似管用,却是后患无穷。”
他语出惊人,一下子道破了昭睿帝的心思。
“其一,云相久候女儿不归,势必会影响他对您的印象。依着云相在朝中的重要地位,您若是想要迎娶云小姐,必然不可能绕过云相直接下旨,您这般做,眼下是舒坦了,从长远来说,对处好您与云相的翁婿关系来说,却是大大不利。”
“其二,您以损伤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来挽留云小姐,便如饮鸩止渴。您既然想与云小姐长相厮守,便得爱惜自身。其余东西丢了还能再寻回来,唯有健康,丢了,兴许就再也难以挽回。这个道理,不必奴才细说,您也应该明白才是。”
昭睿帝知道,郝公公说的都是实诚话。
可他们不明白,在云莜面前,昭睿帝看似处于优势地位,实则手中的筹码少得可怜。
若不是以自身为饵,昭睿帝连向云莜表明心迹、让云莜接受他的机会都不会有,便会被拒之门外。
倘若他循规蹈矩,只怕这会子,他与云莜还是元宵灯会之前,那副客套疏离的模样。
每当他想要上前一步,云莜便会后退一步,并努力地降低他对她产生的影响。
若是他当真一切按照常规路线来走,只怕这会子,就该去参加云莜与萧钰的小定了!
昭睿帝只要一想到云莜曾与萧钰情投意合,一颗心便如被万千蚂蚁啃噬一般难受。
好在,那个元宵佳节,尽管昭睿帝知道云莜前去赴约的可能性不大,最终还是去了。虽然枯等了一宿,也没能等来云莜,但在他病倒之后,云莜放心不下他,便亲自入宫为他侍疾了,不是吗?
他们一步步走到今日,看似顺理成章,实则,这期间充斥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昭睿帝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在旁人看来,兴许是疯子的行径,即便是他身边儿的亲信,只怕也不能理解。
但其实,他早就已经疯了。
昭睿帝冷冷地想,只要能够将莜莜留下,哪怕只让莜莜多为他停留片刻,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朕所做出的决定,你们只管照做就是。朕要的是忠于朕的心腹,而不是替朕拿主意的下人,明白吗?”昭睿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康公公与郝公公:“还是说,因朕身子不好,你们不满于如今的位置,生出了别样的心思来?”
他这番话可谓十分诛心。
康公公与郝公公当即变了脸色,对着昭睿帝磕头道:“奴才们不敢。”
“既是不敢,便按照朕的吩咐照做就是。”
他并不是真的对这二人的忠心起了疑,这番话,只是在敲打二人罢了。
却在此时,底下人来通传,道是云莜求见。
以往这个时辰,云莜都洗漱完,该准备上床歇息了,然而今日她居然在这会子求见昭睿帝,昭睿帝立刻从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来。
他凌厉的眼风朝着康公公与郝公公扫了过去:“你们竟敢将此事告知了莜莜?!”
郝公公垂下眸子道:“为仆者,需一心向主,却不可愚忠。说来,这还是皇上您教给奴才的。此事是奴才所为,与康公公不相干,皇上若是要罚,便罚奴才吧。”
这时,一道怒气冲冲的女声传了进来:“你做了什么事,是不敢让我知道的?怎么,敢做竟还不敢让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离宫,女主生气了,男主这回别想轻易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