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不介意,等张家毁灭过后,我也可以去叶氏旗下的医药公司上班。”

嘴上说着一切以叶屹川为先,张瑭轼心里却在想着,曾经在贵族学校作为首席的自己,就算后来继承了张家,在叶屹川面前也稚嫩的,像是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

叶屹川什么都没说,甚至连把张瑭轼从地上拉起来的都是管家。可偏偏在张瑭轼看来,就像是自己的一切都已经被看穿。

阴谋和算计……只单纯地被那双黑沉的双眸注视着,张瑭轼就有一种自己格外卑贱的感觉。

可置身于云端的人,却轻启唇瓣:“我同意了。”

张瑭轼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原本以为需要更多的利益置换才能让叶屹川触动。

现在看来,倒是分不清楚叶屹川究竟是善,还是因为过于在乎他那个弟弟才选择行动的了。

明明就算拒绝也无所谓。

可能还会看一出二流的家庭争纷戏目。

不管怎样张颂词都有叶家庇护,沉溺于张家那个深潭中的,最多只会是他这个半残的人……

是好心吗?

可商人有良心吗?

张瑭轼想了想自己给外国人做手术时,一单收费几百万,且就算是面对本国人,同样也一单收费上百万的数字,自嘲地笑了笑。

说到底没有良心的,且无法持有善心的,完全忘记了医者最该最有品质的,只是他这个残废了的商人而已。

张瑭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叶屹川。

坐在那的人表情平静,甚是安宁,注视着茶杯中不再晃动着的金丝菊的眼眸,也有着独特的温柔。

对待一杯茶都能有这样的眼神了……

更何况是一个情愿践踏自己自尊的人?

张瑭轼恍惚之间竟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张颂词始终都不愿意回张家过一个年。

和垃圾攀扯,总比不上和优秀的家人一起庆贺新年。

张瑭轼问:“他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是试探,是渴求答案,也是对未来的一丝丝不明显的期待。

试探幼年的叶屹川,都能主动让自己的父亲将张颂词要到身边,那么他呢?

他的身上又会在接下来发生些什么呢?

张瑭轼由衷地期待着那个答案。

而距离他几米开外的男人,则是先将视线放向了会客厅内的钟表,之后直接站了起来,一副将要离开的模样。

张瑭轼的双眼黯淡了下去。

可下一秒,他就听到叶屹川在说:“医生过得好不好,你只有亲自问过,才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而现在,9:00了,他该去工作了。

张瑭轼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是不是在说,将来他也可以,来到这座看起来大到让人觉得孤单,实际上却充满了温暖的庄园?

现在没有答案。

但时间会给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