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收回视线,淡淡道:“你应该知道的。”
“但我却不知道。”
陆小凤道:“严立本呢?他也不知道?”
阎铁珊的脸庞上,浮现出一种奇特的恐惧,但他在下一瞬,就像一个陀螺般,浑身滴溜溜一转,无数璀璨的珠光从他身上四散射出。
这珠光虽然璀璨,却带着凌厉的劲气,犹如暴雨疾风,扑面朝陆小凤、叶孤城、花满楼和西门吹雪处击去。
花满楼面色微变,袍袖一挥,挡在叶孤星并苏少英身前。
但未等他施为,一阵剑气忽生,犹如疾风穿竹林,只听得一阵刷刷急响,珠光宝气顿时一消,只有几十粒珍珠哗啦落在地上,早已被劈成两半。
叶孤星依旧垂头诊治,并没有理会消失当场的阎铁珊与陆小凤。
他知道,现在的局势,已然稳定。
阎铁珊自有陆小凤对付,而霍天青,在西门吹雪与花满楼当前,又能做什么?
照样鼓唇摇舌吗?
果然,荷塘上一阵人影晃动,劲气四溢后,阎铁珊又出现在高台上。
他面皮松垮,眼神黯淡,冷汗从鬓角额间渗出,却似老了三十岁,只喘着气,叹着气,黯然道:“我,我已经老了……老了啊……”
这一声落定,陆小凤等人都稍有感触。
但下一秒,阎铁珊抬起头,忽然道:“你们为什么要对付我这么一个老人?”
陆小凤淡淡道:“因为你欠了别人的债,欠债还债,岂不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我欠债,自然我自己还。”阎铁珊冷冷道:“可我什么时候欠过别人的债?我是严立本,那又怎么样?是他……”
话还没说完,他那张胖胖的圆脸忽然一阵扭曲,眼瞳骤然放大。
然后,每个人都看见,一截剑尖忽然戳破他的胸膛,鲜血绽开,就像一朵最娇艳的玫瑰。
“阎老板!”陆小凤有些吃惊。
霍天青已然几步赶了过去,面色铁青,厉声喝道:“是谁下得毒手!”
“是我!”随着一声银铃般的声音,一个人忽然如同燕子般掠了进来。她穿着一身黑鲨鱼皮的水靠,浑身湿漉漉滴下一滩水渍,显然是从荷塘里翻出来的。
阎铁珊的胸膛还在起伏,他双眼瞪大,想要说些什么,却在下一刻咳出一滩鲜血。
霍天青咬着牙,目光森然:“你究竟是谁!”
丹凤公主一把扯下头巾,乌云般的黑发披下,称得她越发面如白玉,眼如秋水。
但这双秋水一般的眼眸里,此刻满是仇恨与怨毒,只狠狠瞪着阎铁珊,厉声道:“我就是大金鹏王座下丹凤公主,我就是要找你算一算当年旧债的人!”
阎铁珊已然不能说话,但他的眼睛以及神色,都透出一种古怪的惊异,仿佛不敢置信,又仿佛恐惧着什么。
他喉头滚动,在最后一刻,却没有再看丹凤公主,而是看向了霍天青。
只是,他已然不能说什么,就如同鲜血已然冰冷,他也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