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额滴神,冤枉死了!”
尹喻∶”我的颜如玉呢?是不是被我爹囚禁了。” ”主人说了,限你三日之内回家,否则, 否则就……? ”什么?” ”红烧紫貂。”
尹喻差点气疯∶”他敢!?”他还真敢。
弄死一个紫貂,大不了再赔儿子一只雪狐,天雪宗家大业大要啥有啥,昆仑山上什么珍稀灵宠没有?
兔子好言规劝∶”你还是快回去吧,不然颜如玉就成盘中餐了。”
尹喻焦躁的抓头发∶”可谢炀…。” ”距离空濠小筑都过去快一个月了,修仙界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说不定他早就死……。云岚-开口嘴上就没个堵门的,差点祸从口出。
尹喻一把将云岚提溜起来,云岚吓得手蹬脚刨∶”对不起对不起我胡言乱语罪该万死,不要拔我舌头啊!” ”闭嘴死兔子!”尹喻揪着兔耳朵躲到山壁后面,云岚平时不着四六,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它探出脑袋,瞥见远方御剑而来的少年。 ”是听阙阁的弟子。”云岚根据服饰认了出来,等到少年完全暴露在月光下才恍然大悟道,”那不是温知新吗?”
尹喻正要上前,被兔子一把拽了回来∶”你看他的眼睛!”
温知新的瞳孔猩红,一身暴戾之气,尹喻惊了一跳,转头问云岚∶”他怎么了?”
不等云岚回答,忽闻一道凌厉剑光从天而降,落地幻化出数道降在温知新的四面八方,将其团团围住。
温知新眼底血色更深,挥舞佩剑照着剑阵一劈,强烈的冲击反倒把他自己震开。
尹喻望去缓步走向温知新的黑衣人∶”魔修?”
云岚伸长脖子仔细看。
那人身形高挑,体态修长,黑衣如墨同夜色融为一体,虽看不清正脸,但仅仅是背影就蕴含着无限风姿 ,神俊绝伦。
正发愣,那边的温知新竟凭借一身猛劲儿强行将剑阵冲破了,其霸道的蛮力连黑衣人都吃了-惊,但他很快寄出一道符篆,不偏不倚的拍在温知新脑袋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游刃有余。
与此同时,又一个身穿枫叶之红锦衣的少年跑过来,怀里抱着一把做工平平毫不起眼的七弦古琴,因为跑得太急还有些滑稽的呼哧带喘。黑衣人后退两步朝他说道∶”小糖,清心道韵。” ”好的。”少年席地而坐,将古琴放在腿上,起先弹得无比生涩,不是走音就是缺调,但很快就熟练起来,等到第三遍的时候,这门乐修的至高心法”清心道韵”已经弹得像模像样了。
而暴躁的温知新也终于安静下来,眼底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那只是一把凡琴,可若附带灵力完美操控的话,也能发挥出如此强大的能力。这便是巧匠不挑工具,画家即便没有画笔也能绘制出秀美的风光。
尹喻激动的无以复加,拽着兔子迎上去∶”谢炀,周羽棠!”
谢炀闻言回头,他早就知道山壁后面藏着人,只是没料到这人是尹喻。 ”你没事吧?空濠小筑一别后你去哪里了,伤好了吗,这一个月以来你都在哪里,温知新是怎么回事,他被魔修袭击了?你们又是咋遇上的?”尹喻口若悬河,说话跟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收都收不住。
周羽棠代为回答道∶”碰巧遇上的,看温知新样子不太对,我就跟主人追上来了。”他一边说一边狂拍温知新的后背,温知新弯着腰狂吐黑水,若仔细看的话那些不是单纯的黑水,而是混杂着棉絮状的不明物体。
尹喻问∶”这什么,头发?”
周羽棠∶”是蜘蛛丝。”
尹喻看向温知新∶”你闯盘丝洞了?”
温知新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奉命捉一只蜘蛛精,是我大意了,以为那蜘蛛精道行尚浅不足为惧,结果它倒是个玉石俱焚的狠角色,临死喷射出毒液,幸好有谢公子跟阁主相救,不然我……呕!”
温知新猫着腰继续吐,足足吐了小半个时辰才把余毒吐干净,最后蹲树根底下喝尹喻亲手熬的十全大补汤。
周羽棠闲着也是闲着,干脆也跟着分了一碗,就是各种进补的草药一锅乱炖,苦倒是不苦,还挺香醇的。
谢炀面色素净,眉眼间淡若春风,似乎对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所有名利声誉赞美或是咒骂在他眼中都一视同仁——跟砖头缝底下的蚂蚁没什么区别。
篝火熊能熊燃烧,在他眼底激情跳跃,流光溢彩。
他是真的对一切都不关心,还是太过善于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乃至装的久了连自己都骗了。
尹喻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无力感。
人还是那些人,可终究是不一样了。或许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吧! ”你今后有何打算?”尹喻突然问道。
谢炀从繁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向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