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闯入萧条的世界,递给他杏仁豆腐,“魈是怎么恢复神智的?”
“服用了连理镇心散。”
具体来说是,重云背他时,其逸散的纯阳之气压制了魔神之怨,半路醒来他吞了副连理镇心散,恢复大半的行动能力后独自离去。
他吃完杏仁豆腐,难得主动点评:“很好。”
“像美梦吗?”
魈沉吟片刻,诚实地摇头。他望着白鸟脸上的胶布,“唤我名,我便会出现。”
人类能做到这个地步吗?重云喊他“魈上仙”……
他忽然跳出栏杆,散发的气势好似某种凶恶,张开的翅膀遮天蔽日的大鸟。
白鸟挥刀的快速叫人怀疑她有没有对准食材。凌厉的目光仿佛在刀落下之前切开东西。璃月的菜刀种类繁多,与蒙德的大不相同。白鸟一边熟悉一边区分,免得弄混它们。
天色已暗,将最后一些食材处理好,白鸟解开围裙下班回屋。
屋内传来痛苦的喘息。石头盘卧在床尾,全身痉挛,鳞片迸裂。它这副模样好像持续了很久。白鸟触碰它的皮肤,被滚烫的温度吓到,接连打了几桶凉水为它降温。
白鸟不由懊悔没有早点发现它的异样,事到如今只有等待。
石头的额头裂开一道锯齿形的开口,冒出湿漉漉的乌黑毛发。紧接着十只细长的手指扒在开口边缘,用力往下扯。随着一声怒吼,望舒客栈整个震颤,树叶掉落如同秋风吹过,坚硬的外皮里的人形生物终于显露。
那是个异常漂亮的非人类。
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肖似蛇尾,分界点在肚脐位置,然而鳞片长到两肋下方,色泽是渐变的棕。人形的部分大约在人类的八九岁,额角生着两只小角,左耳缀着黑黄白搭配的流苏耳饰,及腰的长发湿哒哒地黏在身上,皮肤泛红。他无力地趴在床上,皱着眉头小口蚕食蜕下的外皮。
“你能说话吗?”白鸟试探性地问。
他发出稚嫩清脆的童音,“能。”
“你叫什么?”
“不知道。”
“那你给自己取个名字?”
“岩。”
岩吃光最后一片皮,打了个饱嗝。“打嗝”在他与生俱来的观念里属于不雅行为,急忙捂住嘴巴。“我要,洗澡。”他说,“冰水。”
白鸟打来加大量冰的洗澡水,他却没法自如地支配身体去洗澡,在满是透明黏液的床褥上打滑。看他实在辛苦,白鸟托住岩的腋下,结果根本起不来。
“放,放肆!”岩的脸蛋遍布红晕。
“冰要化了。”
岩抿唇,犹豫不决几秒,张开手臂。这下白鸟捞起了滑溜溜,滚烫烫的他。她毫不怀疑十几秒的接触已经烫伤了手指。
一入水,冰块发出快速融化的声音,大量的热气氤氲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