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

次日脖子处很痒,白鸟揭开药膏贴,发现那些红点点竟然发炎了,还有变严重的趋势。

首先,魈的嘴巴没有毒,不然她早完蛋了。其次,言笑的药膏贴也没问题,好歹是她师父,信任感还是有的。最后,这是怎么回事?

马上到上班的时间,找不出答案的白鸟只能先自行处理,涂些消炎的药膏。

镜子中出现岩的映像。“我帮你涂。”他贴的很近,呼吸喷洒在伤口处。

白鸟乍看成钟离,不自在地拉起衣服。“谢谢,我自己涂就好啦。”

这次是实打实用绷带裹上了。难道是说谎的报应吗?

白鸟转身看见岩沉默不语地盯着自己的双爪,脑中闪现撕鳞片的片段,“下班回来换药的时候你帮我吧。”她握住硕大的爪子,“一言为定。”

嘶……又痒又疼。被毒虫咬了吗?白鸟按捺抓挠的冲动,不时歪歪脖子,蹭蹭肩膀。

“你怎么扭来扭去?”言笑一边炒菜一边问。

“伤口恶化了。”白鸟苦笑。

“严重的话去不卜庐看看。”他加上一句,“老板会让你去的。”

谢谢提醒,要不是他说,白鸟没想到老板这层因素。话说回来,请假和看病只会让债务越变越多……白鸟摇头,“等等吧。”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呢,白鸟乐观地想。

这一等就是三天,伤患处开始溃烂,伴随着浑身无力,精神虚弱的症状。第二天整个人恍恍惚惚,加糖的菜放了盐。第三天情况急剧恶化,白鸟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岩出去了。去干嘛了?哦,和老板请假。好痒啊。头好疼。哈,屋顶在扭动。

思绪像是被风吹跑的柳絮,散漫地飘荡。一颗火星落入遮天蔽日的白絮,顿时引发熊熊大火。求生的欲望使她无意识地溢出一个字——魈。

魈来得很快。他抱着她离开小屋,好像生气了,路上说着关于岩的话。

但是啊,大点声,不然听不见。呼呼,眉毛好可爱。

魈把她带到充满药味的地方。绿发戴眼镜的男人晃来晃去,兴味十足地研究她的伤口。

他出去又回来,手上拎着一块药膏,啪嗒贴上脖子,滚烫的热度刺激得白鸟胡言乱语,抓住缠绕在他脖子上的白蛇不放,哭着冲受惊的白蛇喊:“快说对不起啊!”

魈紧握和璞鸢,决绝地离开。白鸟伸手,怎么也够不到。

旅行者来了,派蒙看到她的样子几乎哭出来。空守在门口,一副绝对不会让别人闯进来的架势。派蒙扇风端水,不可思议地贴心。药膏发挥作用,白鸟渐渐恢复清醒。

“魈呢?”

空回答:“不知道。他让我来保护你,说你面临巨大威胁。”

白鸟有气无力地说:“把他……追回来。”

“为什么?”

是她纵容了一切的发生。

那天夜里,白鸟被轻痛惊醒,发觉他伏在脖间吸吮,獠牙深入,有毒的汁液腐蚀皮肤,混入血液,奔涌到身体各处。那瞬间岩是一头凶恶的野兽,过多的恐惧使她无法出声。

他不会杀死自己,白鸟如此相信,身体却诚实地发颤。

尖长的指甲滑过微微颤抖的身躯表面,带着焦躁不安和急切愤怒的情绪。

如果他发现她醒了,事情会滑落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白鸟意识到这一点。

或者说,岩希望她醒来,这样他能够顺理成章地发泄淤积的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