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撕碎喉咙,无力挣扎的羔羊。

作为神在人世间的精神象征,应当是圣洁而又无欲无求的,可现在,教皇像是市井最野蛮的粗人,不断地问他:“我可以感受到你的呼吸声,跳动声。”

他凑到正在走神的虞荷耳边,很轻,也很故意地说:“跳的好快。”

“你的心跳一直这么快吗?”

没人回答。

虞荷脑袋一片空白,全身被热水泡出粉色,嘴巴张着无助地小声叫唤。

突然,他双目睁大,先是颤着眼睫看着圣坛内多出的水分,见教皇同样面露诧异,怔在那里。

羞耻且难为情的虞荷抬起粉透的手臂,挡住自己的脸,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你不要看我……”

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的虞荷是真的慌了神。

更加无措的还是教皇,他能看出来虞荷这次是真的被吓坏了,马上伸手抚着他的后脑,低声道:“没事的,没事的。”

“可是好脏……”

“不脏。”

虞荷哭得肩膀都在抖,小脑袋还被揉着,不论教皇怎么哄,都不肯露出自己的眼睛。

害怕被嘲笑,觉得丢人、难为情的他,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下方的狂欢声依旧在继续,他嘴巴一抿,哭得更加委屈了:“他们都在笑话我。”

“没有,他们看不到的。之前也看不到,这里经过特殊处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看不到上头,也听不见我们的声音。”教皇有些无奈,“而且我用异能了,在藤蔓墙的包裹下,没人能够进来。”

“只有我们能听到外面的声音,看见外面的动态。而他们,无法窥探我们。”

脆弱的羔羊终于肯放下自己的手臂,露出湿红水润的眼睛。教皇盯了半晌,情不自禁俯身吻过。

“没有别人看到你,只有我。”

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的虞荷看不太真切,教皇帮他将眼泪一点点擦掉,视野才恢复清明。

四周确实还被藤蔓包裹,目光所到之处都是铺天盖地的墨绿,头顶的光照射在睡眠上,折射出丝丝缕缕的绿光。

虽然没被别人看到,可还是被看到了。

虞荷觉得丢人极了,他这辈子都没出过这么大的丑,想着想着,酸涩的眼泪又冒了出来。

“怎么了?”教皇的语气不自觉放低。

他的眉眼极度冷淡,银发银眸所带来的距离感在此刻淡去,如冰雪消融那般温暖。

“可是你看到了……”虞荷很小声地抱怨,“好丢人,都怪你。”

“是,怪我。”教皇马上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不辩驳。

他自认自己没有恶趣味,虽不是个高雅的好人,但也绝对不会……这么过火。

可他方才不仅仅是过火,简直恶劣至极,在今日之前,教皇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人。

最可怕的是,他竟不感到后悔,看着虞荷那张漂亮到几乎失真的脸,他只想做得更过分。

被哄着的虞荷小脾气立马发作,很凶地瞪人:“脏死了,白洗了!”

一想到洗澡水里混了脏东西,虞荷就嫌弃。

他一向很爱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