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不知道能信任谁,步凌尘这个在原文中没提及的人或许是师尊唯一的希望了,师尊看起来也很信任他,甚至超过了他这个徒弟……
没由来的,将夜觉得胸腔泛起一股酸涩。
他本就又焦虑又烦躁,看向那中年男人的目光并不友善:“我不用你感谢,你怎么还不走?”
男人也不生气,瞄了一眼里间隐约躺着的人就明白了。
“我看今日客栈进出过很多大夫,我还以为是仙君受伤了,想着我那儿存了一株菩提草,想拿来给仙君治伤,小女也略懂岐黄之术,或许能为仙君解忧。”
将夜眼睛一亮,菩提草他在原文中看到过。
那是治疗伤势的奇药。
但在一本颜色文中,它的作用自然就变成了徒弟放肆的资本,反正无论受了多严重的伤,只要辅以菩提草,师尊就能极快愈合。
……
他们住进了李宅,也就是那拜托将夜驱邪的中年男人的家里。
李姑娘将菩提草送来,说:“因着感谢恩公救我性命,这菩提草还望恩公笑纳。”
将夜谢过李姑娘,她又道:“小女略懂岐黄之术,看这位公子的伤势,需要以灼烧过的刀刃清除腐肉,再将半截菩提草碾碎敷上一夜,第二日再以剩下的半截融入药汤,泡上一个时辰。”
说着,她就提着药箱,莲步轻移走到师尊床边,就要解开师尊的衣裳。
看着这一幕,将夜大约是脑补了某种言情小说里,女主角救了重伤的男主,而后男主因此生出情意……
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将夜轻咳一声,“我来吧,我师尊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他倒也没胡说,毕竟原文中,师尊可是对徒弟忠贞不渝,后来面对徒弟无耻的要求,恨极了他人的触碰。
李姑娘神色有些怪异,想了想还是颔首退下。
将夜深呼吸,还是难免紧张,他看着师尊已经被半解开衣襟,努力抑制满脑子的颜色废料,闭了闭眼稳住心神。
解开衣裳,露出师尊的胸膛和瓷白的腰身,狰狞猩红的伤口蓦地暴露在面前。
将夜看着,眼眶忽然热了。
伤口的直径足有手腕粗细,血腥味顿时蔓延开。
他将锋利的刀子烧地灼热,一点点朝着腐肉剜去,几乎是机械地什么都不想,才控制住手腕的颤抖。
偶尔从师尊喉咙里漏出几缕因疼痛产生的闷哼,将夜心中一颤,抬眸瞥向师尊那张脆弱又惹怜的面庞,眼眶更热了。
他只能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惶恐,牙齿咬着下唇,舌尖尝到了一丝甜锈味。
腐肉被清除干净,又敷上李姑娘捣好的药泥,将夜满头是汗,累得快虚脱了也不敢离开师尊半分。
毕竟这个彤岫村没那么安全,也不知神脉一击不中,接下来会做什么。
……
云谏在梦中徘徊了很久,那个友人的身影一直是模糊的,怎么都看不清楚。
直到暖黄的梦被黑色的浓雾笼罩,再睁开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他刚要起身,就发现自己的手被握住。
垂睫一看。
少年趴在床沿边熟睡,像是累极了,额发似被汗湿过,纤长的卷曲睫毛微颤,一双眉紧拧,睡梦中还紧绷着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