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慌,脑袋上顶着的软发都在剧烈晃动,瑟瑟发抖。
大概是少年的反应太有趣了,云谏并不打算道出实话,也不替少年的猜测提供佐证。
就这么,看着他。
岂料少年在一阵慌乱后,忽然敛去面上的情绪,软发瞬间耷拉下来。
“师尊,你要是真的喜欢他……我不介意你给我找个师娘,其实……其实我也可以替师尊把把关。”
话里流露出刻意隐藏的委屈,又像是下定决心的陈词。
云谏:“……”
……
将夜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沉重的心情走出水榭的。
他还是拿不准师尊到底是否喜欢步凌尘,还是依旧对自己念念不忘。
要是后者,他今天可算是伤了师尊的心了。
但也并非全是坏处,至少跟师尊表明了心思。
他将夜只想尊师重道,只想敬重师尊如敬重自己的亲爹。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恨不得当场认爹!
想着原文中觊觎师尊的存在实在太多了,这还只是在神隐峰,要是以后在云缈,在人间,那太恐怖了!
满脑子都是师尊受伤的孱弱模样,柔弱不能自理。
若他不够强悍,谈什么伺候师尊身侧,守护师尊的节操?
可看着自己时灵时不灵的菜鸟修为,他无声叹气。
匆匆下山,就在弟子苑外碰到手握笤帚,清扫石阶的洛言。
此刻天都黑了,洛言乍一看见他,有些恍惚,以为自己看错了,等到人走近,才惊讶地发现那确实是将夜。
将夜也很惊讶,这个时间点,其他弟子早就休息了,为何洛言总有做不完的活?
洛言朝他笑笑:“我平日不用上课,也不用修炼,闲着也是闲着,多做点份内之事罢了。”
“什么份内之事啊?每次见你都有做不完的活,他们是不是欺负你?”将夜为洛未来龙傲天言愤愤不平。
夺过他手中的笤帚,狠狠摔在地上。
又道:“他们就是欺负你,就是妒忌你天赋异禀,怕你以后厉害起来超过他们!”
一个灵根被废的废柴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天赋异禀”,心中震颤,酸涩似汩汩涌出的泉,一下子填入心腔。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他依旧只是个外门杂役弟子,没有师承任何仙君名下,也没有资格同其他人一样去听课,去练剑,去修行,他只是一个再无可能有所成就的废柴罢了。
只配……洒扫伺候师兄们。
他努力将这种酸涩压下去,依旧无所谓般拾起扫帚。
“夜都深了,小师叔既然回来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将夜目光微转,逡巡四周:“是不是将这些扫完了,你就可以休息了?”
说着就拾起另一把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