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卫七主动寻来,昭景煜心中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攥紧了腰间玉佩,“他有说公子如何了吗?”
帝王声音很沉,但能听出不稳的颤音,第一句没问公子现今在何处,而是想知道公子这段时日过得如何。
叶枫想到卫七说与他的事,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
昭景煜见此心中恐慌更甚,急声厉喝,“说。”
帝王吼声震的叶枫扑通跪地,垂下头,掌心收紧,道,“卫七说,公子刺陛下那一剑,应并非他本意,他暗中听到辰王与丽王谈话,知公子是被种了蛊,受蛊牵制所为。”
他们早该想到的,当年三皇子纵然百般纠缠,公子明明次次拒绝不与相见,甚至闹到先皇那里,公子也是君子清风,金钱名利各种许诺从不为所动,何至于一夕之间,对三皇子改观,愿与他相交往来?
原是被三皇子种了情蛊丝缠,可那时,他们竟没一人想到,公子有异或是身不由己。
“丝缠本是逆人本心,牵制心魂,辰王早就看出问题,但因私心……回京之后利用公子失忆,故意引他得知丽王被囚一事,公子便想救出丽王查明真相,但……因公子体内子蛊感应到母蛊存在,受其影响,公子这才刺了陛下一剑,想致陛下于死地的,并非公子本心。”
“孤知道,”
叶枫以为现在真相大白,陛下该高兴的,但上方传来的声音,只有艰涩,懊悔,和心疼,满心着急问,“公子现在如何了?”
叶枫不由抬头看去,见陛下正手握着玉佩,坐在书案前,案上堆满了书页已泛黄甚至残缺的书籍,陛下最近一直翻阅查找苗疆古籍,叶枫此刻才明白,也许陛下早就猜到了,正在找这蛊的记载呢。
“褚公子尚好……,除去因蛊所影响的心神迷惘,只心觉要护着身有母蛊的丽王,他们一行人正途径一处水乡古镇。”叶枫见帝王这般紧张,没忍说出卫七说与他的怀疑——褚公子似乎受那蛊影响过甚。
叶枫倒也心觉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蛊毒解了,不就没事了。
“那就好。”昭景煜听他这么说,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些许,松开手中玉佩,掌心已是深深的红痕,被吓至煞白的面色缓缓恢复血气,低声呢喃,
“长溪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那古书中所说“反噬”二字,像是悬在昭景煜头顶的一把刀,如今听到长溪没事,他才安心。
昭景煜起身向叶枫走去,一袭烫金龙纹玄衣,手指轻柔的顺着腰间玉佩流苏,脸色虽还算苍白,是重伤虚弱的病态,偏偏整个人神采奕奕,坚韧不屈的凌厉,气势极盛。
帝王一双黑眸,也不再似以往的压抑和阴沉,他嘴唇微抿着上扬,眸光晶亮,像黑幕天河撒落星子。
“随孤一起去接帝后回宫。”
“至于辰王和丽王所为,”昭景煜越过叶枫继续向外走,嘴角的弧度抿落下来,开口的声音震慑威压致人胆寒,“孤,会好好向他们二人一一讨回来。”
竟敢给长溪下蛊,昭景煜手握成拳。
他这一生有多珍视褚长溪,舍不得对方受一点伤一点苦,哪怕亲眼所见长溪弃他而去,他也是浑浑噩噩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哪怕被他亲手所杀,他临死前还只想着给他擦拭脸上血迹。
他太爱褚长溪了。
也太不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