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回过神,眼前是似笑非笑盯着他的太子殿下,他听着他话里有意无意的挑衅,面色依旧从容丝毫不变。
窗外天空不知何时阴暗下来,乌云堆积,下起雨来,雨滴拍打着楼下绿植,细微的声响,但他们雌虫听觉灵敏,声响清晰入耳。詹言泡好茶,向前推了一盏。
洛斯偏头看了看,茶香浓郁,袅袅雾气升腾,烟雾缭绕的詹言,那张脸眉目风情美的飘渺。
“难怪溪溪会选择你,”说完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洛斯端起茶水,他不似詹言容貌雌雄莫辨的美,洛斯五官轮廓更显锋利逼人,“他常说他喜欢你的脸,这倒不假。”
“殿下过誉,”詹言不接他以色侍人的激将,维持着礼仪,微微颔首,“尝尝这里的茶,味道不错。”
洛斯顺他的意思,喝了一口,“和我们那儿的是有不同。”
“水土不同,养殖出来的自然不同,”詹言慢条斯理又给自己沏了一杯。
“你倒是闲情雅致,”洛斯放下茶盏,冷下脸,不再绕弯,“你没什么想说的?”
“殿下想让我说什么?”
詹言看向窗外,雨势渐渐大了起来。
洛斯手指摩挲着杯壁,垂着头笑,他眼睛狭长,冷着脸笑的狠戾,“詹言,你不要忘了,当年是我把溪溪让给你的。”
洛斯需要权利,需要詹言的军权辅助他登上太子之位,所以他主动提出以此作为放弃褚长溪不加干扰阻挠的筹码交换,那时他毕竟是皇子,若他执意要与克菲尔家族的小少爷成婚会有很多办法,是他主动让步,才成全了他们。
“所以呢?”
银色长发散落下来,詹言抬眸从容的对上他的视线,“现在殿下,后悔了是吗?”
“是又怎么样?”洛斯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也没护住他,竟让楼笙把他掳走。”
“我只是要取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詹言顿了顿,他一直游刃有余,这一刻才显出几分失措,殿下的神情隔着白雾令人捉摸不透,带着某种刻意显露的阴谋算计。詹言心中忽的有些不安,他想做什么?
“可是,殿下,您对付不了楼笙,您觉得面对楼笙领导的联邦士兵,我们帝国军队有赢的可能吗?即便您将溪溪带回来,楼笙也还是有能力再抢回去。”
“这倒也是,”洛斯曲指轻敲桌子,但他并不恼,反而胸有成竹,带着点威压和身份阶级的高高在上,“可是还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
雨已经下的很大,天色很暗,洛斯起身走到窗前,看玻璃上面拍打的雨水滑痕,窗户没关严,雨水溅湿了他的衣角,但他完全没在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什么办法?”洛斯笑着自问了一句,再转头看向詹言,目光锋利如刀,“你明明知道,这世上唯有一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楼笙死,可你偏不用。”
“你……”
詹言惊的猛的起身,手中茶水打翻也来不及顾及,厉声道,“你想利用溪溪杀了楼笙?”
不是杀他。
洛斯不以为意,“有什么问题吗?溪溪不也是讨厌楼笙。”
“他再讨厌,他也不可能亲手杀了楼笙!”
“这我知道,”洛斯深邃的蓝色黑眸里有细碎的光泽,但锋利无比,嗓音漫不经心带着笑意,“所以不是让溪溪杀了楼笙,只是……”
“只是什么?”
洛斯没开口。
詹言闭了闭眼睛,这就是他被囚禁于此不让他去见褚长溪的原因,洛斯怕他坏了他的计划。詹言很少这样失态,他极力控制,将打翻的茶盏扶起来,慢慢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