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愤怒,无尽的疼痛和恨意齐涌上来,他狼狈的大口喘息。将鞭子紧紧握着,他压抑着抽气。前一刻分明狂妄毁天灭地的魔尊,这一刻像一头受伤无措的小兽。
他至爱之人一心要杀他。
将他剔骨抽筋。
将他扔进万魔窟……
将他一腔爱意赤忱通通变作笑话。
红衣之下,裂魂见骨,他早就分不清是哪里疼了,只是忽然觉得他也许该彻彻底底消亡在魔窟谷底。
湮赆之垂了眸,将喉头的血气咽了。
“我不明白,”他极缓慢,极艰难摇头,自言自语发问,“我对你那般好,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他眼睛红的看起来要哭了。
但他不是一个会哭的人,更何况他的眼睛本就生的一双血眸,旁人只看得出危险。宣斐见他看向褚长溪方向,忙飞身挡在前,“不许动他。”
“你,该死!”他的出现让湮赆之牙齿几乎咬碎,一看见他就能让他记起褚长溪毒发解毒一事,更是让他清楚知晓,褚长溪为怕他伤他,竟将他赠予他的护身法器轻易给了此人。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日,这法器竟会用来对付他自己。
“铮——”
湮赆之抬手。
长鞭卷地挥下,血溅如雨,自空中落下的竟是一道巨剑的虚影,声响也如长剑出鞘。宣斐诧异间,护身屏障生生撕裂细小的缝隙,他被剑气伤到手臂,鲜血直流。
明明是鞭身,为何挥下的会是一把剑?
来不急思考,宣斐金袍拂风,两袖凝成巨鸟羽翼,涅槃之火熊熊燃烧,抵挡巨剑的攻击。
湮赆之未停手,长鞭气势汹汹挥来,赤红的一双眼,像个只知杀戮的疯子。
飞沙走石,天崩地裂。
巨剑与屏障本是同宗同源,相击等同自伤,但湮赆之根本不在意自伤。抬手擦拭因反噬而溢出嘴角的血,嗓音冰冷彻骨,“你万不该碰他。”
“今日,你别想活着离开。”
二人交手激烈,地动山摇间,山河崩塌,空气撕裂,强大的力量所到之处皆夷为平地。
系统看着这一切,胆战心惊问,【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吧?】
褚长溪依旧平静,“有本源器灵在,不会。”
罡风成墙,旁人无法近身。褚长溪又重伤,他若进入风阵,怕是能被搅碎。
系统神经都绷紧了,【溪溪打算做什么?】
褚长溪道,“等。”
等?等什么?
【湮赆之派石崎去拦截容泽几人,他们未必能过来。】
“不是等他们。”
【那是谁?那位神君?你不是说他与下界的联系已经断了吗?】
褚长溪道,“自然也不是他。”
不是他是什么?一头雾水又着急的系统简直想哭。
凤凰尚且年幼,上古神兽血脉终究未完全觉醒,力量在与天地同生的神君面前难免不敌。
最终落了下风的巨鸟从空中跌落,遍体鳞伤,羽翼撕裂,落下的金羽被血色染红。恢复人身,血水不断漫过下巴。屏障犹在,宣斐深知,他仍不是他对手,对方一身力量太过古怪,他甚至觉得今日也许他真的难逃一死。
他有些担忧褚长溪有没有时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