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台是仙神犯错受罚之地,褚长溪需在此以肉体凡胎,受七七四十九道雷刑。
被脱下神袍,摘下发冠,褚长溪拾级而上,双手双脚锁链声叮铃悠远。
衣衫微乱,发丝全部散落下来。可即便如此,他走时,也带起一地流风如薄雪吹落,清辉萦绕周身,半点尘埃不染。
衣袖被风吹卷,猎猎飞扬。
云雾氤氲,山巅雪,皎皎月当空,仙姿无双。
台下守卫仅一个上台阶的背影就看痴许久,见他无所畏惧,淡然将自己双手锁在雷台石壁,怜香惜玉之下,又肃然起敬。
雷刑还未降下,天空黑黢黢的。
台下黑云缭绕,也似来者不善。
系统心头揪紧,问褚长溪:“溪溪,真的不用帮你吗?”
“不用,”褚长溪低头看它,见它一直不愿进空间,安抚道,“这是天罚,若出差错,我还要另想办法骗过天道,多此一举,得不偿失。”
它这宿主冷心冷清,眼底情意其实根本分不清浅淡,他不对你上心还好,但凡表露一点在意,哪怕是虚情假意,你也会像上瘾,贪恋,发疯,断不了。
系统往上飞,与褚长溪额头贴了贴,“你若疼的受不了,一定要说出来,大不了任务不做了。”
褚长溪好笑:“你在说笑?”
系统歪头捧脸:“那你再说几句好听的,我就下线。”
褚长溪:“说什么?”
“说你最喜欢我!”
褚长溪:“………”
天空浓云堆叠,银白色的光隐隐现现。
眼前电光鸣闪,风呼啸卷过雷台。
无尽的电芒,就要直击而下。
系统还要再说,雷台之外的气流仿佛被什么撕开一个裂口,仿佛有什么东西直接跨了几个天境空间大踏步的踏进来。
系统心惊肉跳在雷云中张望。
无数电光石火碎落的满天飞,灵气动荡间,一人从靴到手逐渐成形。
褚长溪抬头,看到来人黑袍广袖,从云霭中走出,身材挺拔,长发如墨。
系统一眼认出来,是存档记录里的湮烬之,是恢复帝君身份和记忆的湮烬之!
和下界有所不同,下界不到千年岁月,相比于几万年的神生,实在年幼。如今恢复身份,身量都似重新长成,仿佛脱胎换骨。
脚踏云彩,华贵威严,仿佛从神台走下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看见这人赶到了,系统才算真正放心了。
雷台下的守卫,察觉到气息,便已经齐声跪地恭迎。
珏渊帝君是天界最尊崇的神,眉眼生的俊美,但他性情冷淡,掌天界刑罚,对人动刑时候看着就一冷血无情刽子手,所以天界敬他,也怕他。
“帝君,不可——”见他径直往刑台走,守卫下意识出声阻止。
湮烬之也没开口怒斥,他是神,不再是下界那位暴虐嗜血的魔头。他只是转了一点身影,并未冷脸,但气势却骇人,他瞧着开口阻止的守卫,压的对方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吞进肚子里。
“息泽仙君的雷罚,由本座代为受过。”
不是……这还能代替?
“息泽仙君私自下界一事,”湮烬之手指碾过袖口,这期间一直未细看罚台上的人,似乎是不敢看,“归根究底,都是因本座而起,他并无过错。”
这………
守卫虽然觉得并不合理,但也不敢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