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认识,却将其默默记在了心中。
就在郝宿打算闭眼的时候,周围的空气产生了熟悉的波动。很像是某天晚上,他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路上,被一位陌生的年轻男人迎面撞了一下。
他又出现在了郝宿的面前,只不过今天有蜡烛的关系,让他的身影无所隐藏。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外袍,头上戴着兜帽。
然而,那件白色的丝绸外袍却根本就起不到应有的作用,透明得几乎让他看上去一览无余。与此同时,他身上缠绕着的金链也在随着走动而发出轻微的铃声。
那声音在这种深夜,无端多了些引诱的味道。
随着他的走近,更多的面貌得以被郝宿看见。
他拥有一头与自身气质不符的圣洁的金发,那金发一直垂到了地面,发尾微微卷曲,形成了一种玫瑰的形状。他赤着脚,透明的衣袍浮动着,一路走来,却没有沾染到任何脏污。
他的皮肤白皙,脸庞美丽,周身布满了难以言状的情态。是对绝对纯洁的打破,对俗世无尽的堕落。
情致流荡,靡丽斐然。
“又见面了。”
他主动向郝宿打了招呼,并且毫不见外地握住了他的手,然后自然俯身,在郝宿的手背落下了一个极具绅士,但看上去又充满了秽堕的吻。
“郝、宿。”
古老的言语在神明有意地纵容下,使得普通人也能听得懂。
他这样念着郝宿的名字,声音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只有一面之缘,疑似是个狂热传教士的男人就准确地叫出了郝宿的名字,这看上去本应是极为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他这样不符合神殿规则的存在,竟然堂而皇之地站在了这里,并且亵渎了一位准供奉官。
郝宿看上去实在善心过了头,即使是被人这样对待,也不见有丝毫愠色,反而还担心地看向对方。
“先生,这里是我的房间。”
他在提醒对方,应该及早离去。
可他这样善心,又这样单纯的目光,无疑令爱欲之神更为痴迷。
他连脸都贴在了郝宿的手背上,眷恋不已地蹭了两下。
柔软的金发调皮地从毫无作用的兜帽当中倾落,滑过郝宿的手。玫瑰的香气随着范情抬手的动作,骤然扩散开来。
那枝被他精心选择的玫瑰从他的掌心浮现。
“送给你的礼物,我想,你会喜欢的,对吗?”
他亲昵地将玫瑰放在了郝宿的枕边,随着俯身的动作,让人更能看到那些横贯的细碎锁链。
范情的耳朵上同样戴了一枚缠绕式的耳链,它们穿过他的耳垂,垂落在了肩膀上。然而更引人注意的,是他身上浮荡开来的大片美丽的图腾。
浓墨重彩的。
郝宿觉得房间里一些家具上面雕刻的图纹很像是范情身上图腾的变异化,更加含蓄,更加收敛。
如果不过多揣摩的话,是不会看得出上面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
然而当你看到了范情身上的图腾时,又会立刻明白。
它们代表了银玉、情||潮、堕坏。
而这一切,又都是范情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