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兰正是来带他们过去的。
羿宗姗姗来迟,对季青临拱手道:
“近日门中事多,还未来得及为王爷践行,真是失礼了,要不再逗留几日,容老夫好生安排一番?”
季青临回头,除了羿宗和他带来的一些弟子,果然没有看到司若尘的身影。
看来这次是真生气了。
“不必了。”
羿宗嘴上客套话满满的,实际上巴不得他走,拐了他徒弟,可不得防着他把人要回去。
“他说起来总归也曾是我徒弟,就算如今断了,我也不会让他在外面被人欺负,羿阁主若有心便替我好好照看他吧,他好,我自然就好。”
羿宗满脸笑容地应承下。
“这是自然,请王爷尽管放心。”
季青临站在风中,凌乱的发丝扫过他冷峻的轮廓,看上去没有一丝人情味,眼睛眯成一道缝,里面一片凛冽寒光,叫人不敢直视。
耳边风声不止,他听见自己说:
“走吧。”
*
司若尘睁开眼睛,盯着头顶金色的床帷久久回不过神。
他沉浸在梦里,再一次心甘情愿地被季青临攻陷。
只是与以往不同,这一次真的是他自作多情了。
梦里有多美好,梦外就有多残忍。
梦里的季青临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是爱意,梦外留给他的只有厌恶和抛弃。
果然,梦都是相反的。
他原来思慕他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现实得不到,那就梦里满足自己的求而不得。
昨天宴会上,季青临当着他的面摧毁了他的念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痴心妄想有多可笑,有多不堪。
他自己都以为,他该放下了,做了两辈子的梦也该醒了。
可是梦里一夜温存过后,所有建立起来的心里防线再次决堤。
只要季青临朝他招招手,他那颗死得不能再死的心就还能死灰复燃,再次活过来。
心里的不甘愈演愈烈,叫嚣着拼上最后半条命再赌一把!
他不想放弃,他不想!
梳洗穿戴完毕,他看着境中自己那张可怖的脸皱起了眉。
昨夜梦中季青临亲吻着这里,每一下都那么温柔,觉得这梦越发荒唐可笑。
“下次见面我不想看见你带着它,我不喜欢。”
他说不喜欢。
“来人。”
门被推开后,侍女欠身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