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松一呆。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选?”
季青临在身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墨松,暗地里用内力在他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下,传声道:“你选他啊!你不想孤独终老你就给我选!”
纵然他以往同柳逸寒十分地不对付,可这么多年看过来,季青临也知道他待墨松是极好的。
为他拒婚,为他受降,为他多年不娶,有求必应,自始至终形影不离地陪着。
丢了柳逸寒,墨松这辈子也遇不上一个这样真心待他的人了。
见这人还是皱着眉头不说话,季青临又给他背上来了一下,甚至想上去踹他一脚,把这个不开窍的玩意踹醒。
“你还在磨蹭什么?”
怎么说这事也和自己有关系,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季青临可不想做这种缺德事,会遭雷劈的。
“王爷,可是如果真的要选,我会选你,我不想骗他。”墨松似乎在和他有关的事上格外执拗。
“……”季青临道,“人有时候大可不必这么诚实,而且,我不需要你这么忠诚,我更愿意你自私些。”
“自我小时候入王府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你,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你大于一切,这些东西从那时起就刻入骨髓,忠诚自此便已成了不可磨灭的信念。”
墨松唯一一次摆脱这种想法,第一次在平阳关违背了季青临,此后便浑浑噩噩蹉跎了十年。
直到季青临再次出现,他心里埋藏的信念再次被唤醒。
身为暗卫他们有着一开始就被规划好的同样的命运,为主子生,为主子死。
这就如同一场从很早就开始的催眠,让他们忘却自我,永远忠诚不二。
一个没有自我的人,无法爱自己,也无法爱别人。
墨松久久不语,柳逸寒的眸子也越来越暗淡,从痛心疾首到失望不堪,再到最后的归于死寂。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却用无声的言语告诉了他一切。
“我知道了,”柳逸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选他。”
不回答便是默认。
柳逸寒后退了半步,将剑从地上用力拔起来,身形不稳地晃了晃,好像下一刻便会栽倒。
“你别动!”
墨松刚要上前去抚他,柳逸寒对他伸出手,是拒绝的意思。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他缓缓地挺直身子,稳住身形后,疏离地看着墨松的眼睛,“多谢关心。”
墨松半空中的手一僵。
“昨夜的事,算是我趁人之危,强迫的你,说过些什么大言不惭的话,你都忘了吧,就当我…从未说过,”柳逸寒继续道,“至于我父亲的事,待此间事了,我依旧会好好查探清楚的。”
“我……”墨松张了张嘴,有些急,“我并没有觉得你趁人之危,也没有强迫,我自愿的……”
“我现在反倒希望你不是自愿的。”柳逸寒道。
墨松的话停在嘴边。
“既然你选了他,那就不要再给我任何的希望了,与其总担心失去,不如从未拥有。”
半晌,墨松垂着眼睛道:
“好。”
总觉得在柳逸寒说出那番话后,心里某处缺了一块,再也没法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