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继续逼问:“你说咱们三个好好过日子,你说要发扬古彩门,叫那些老东西别以为师父不在了,就能看低咱们。”
柳二一步一步上前,柳大一步一步退后,他急着要分辨什么,可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柳二最后看了眼韩珠,他眼睛看着韩珠,问的却是柳大:“好好的日子,你为什么不肯过?你为什么要骗人?”
话音一落,银刀入心,柳二这才正眼看着哥哥,一字一顿:“你为什么不肯!”
柳二刀子一出,霍震烨就掏出枪来,可没等他叩响扳机,枪声响起,埋伏在四周的巡捕一枪打中柳二的腿。
柳二根本没想逃走,他抽出小刀,看着柳大倒地,自己往前韩三坟前走了两步。
他一动,身上又挨一枪。
柳二这回支撑不住伏倒在地,他手脚并用,爬到师父坟前,摇晃着身子给韩三磕个头。
面颊贴着坟上新生的青草,眼睛望向韩珠。嘴里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张着口“师姐”。
韩珠哭倒在地,搂着他的肩头:“小柳!”
柳二一动不动,他最后眼中浮出笑意,他没让师姐脏了手。
柳大一跃起来时,霍震烨就把白准挡在身后,白准只听见声音,看不见人影,他气得伸根竹条来把霍震烨给格开。
几个巡捕从四处坟包后现身出来,大头跑到霍震烨身边:“霍公子!你不知道,刚刚我们兄弟绕这坟场找了好几圈,就是没看见柳二的踪影。”
要不是青天白日,他们还以为是鬼打眼了。
两个巡捕确认柳大柳二是否还活着,两兄弟都已经死透了,他们还得抬尸回去验明正身,才算结案。
韩珠伏在坟前,她终于落泪,哀哭不止。
火舌轻轻舔过纸舟,船衣船骨瞬间点燃,顷刻就全烧起来,火花燎着一些,那只纸船就浮起来一些。
等船烧尽,烟灰浮空,又拼出一整只船来。
柳二跪在韩三身前,韩三伸手去抚柳二的头顶,重重叹息一声,师徒二人携手登舟。
柳大魂魄离身,转身就想逃走,韩三爷一抖腰上的神仙索,吊住柳大的颈脖,绳子一抖,把他拖到船上。
韩三最后看了眼女儿,又渴盼的看了白准一眼。
白准半天不动,眼看船要开锚,他微微阖眼,算是应了。
霍震烨看白准盯着天空出神,须臾又示意什么,他矮下身来,视线与白准齐平,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
空中大雾茫茫,只有风卷纸灰,他什么也不见,他问:“你在看什么?”
白准收回目光,打个哈欠,懒骨病发作:“赶紧的,开车去。”他要回家睡他的弹簧床。
大头偷偷打量白准,这年月了,谁还留头发呀,连遗老遗少都剪辫子了,再说这男人也长得太好看了。
等听他这么跟霍震烨说话,大头更是惊诧,这霍公子可是连他们总捕都捧着人的物,这人怎么呼呼喝喝的。
偏偏霍震烨还听他呼喝。
“你晚上想吃什么?荷叶粉蒸肉好不好?荷叶降燥,粉蒸肉嫩,你好消化。”
“你是说我火气大?”白准挑剔,想了想又点头,勉强答应,“那也行。”
大头微张着嘴,眼睁睁看着霍公子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他想起正事儿,追了几步问:“霍公子啊,这捕房你还去了去了呀?”
霍震烨连头都没回,反手一挥:“有空再说!”
再走几步,霍震烨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知道三人同归,所以法舟才有三个位子。
白准懒洋洋打个哈欠:“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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