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周不以为然地一笑,“母亲不知晓,现下朝廷都热议福建的事,文官吵的不可开交,奏折都对准了主战的武官,我们这些不参与政事的正好无事可做,每日除了出去喝酒吃饭就找不到差事。这还要谢舅舅,没有舅舅的指点我还看不清眼下的形势,舅舅说的对,少做少错只要有太祖武将不参政的祖制在,我们刚好借着遮风挡雨。”
二太太董氏看着得意洋洋的儿子,“那你也要收敛些。”
陈允周笑嘻嘻地哄母亲,“平日里都怕那些御史捉住把柄,现在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不过是放松两日,母亲安心吧,我也只是吃吃酒席,别的是一概不碰的。”说着话还用眼梢去瞄田氏。
田氏假作没有看到。
陈允周嬉笑的表情更甚,显然是喝多了。
二老太太董氏吩咐董妈妈,“去给二爷准备一碗醒酒汤。”
陈允周却摇手“母亲别那么麻烦,我又没有醉,”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要我说,三弟那个广平侯坐的也不稳,还不如让给我了若是再在三弟手里被夺爵,我们陈家的脸面还往哪里放?同是陈家的子孙…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头上,我不甘心我也不服气…”
二太太田氏和琳芳上前去搀.扶陈允周。
陈允周挣扎了几下又煞有其事地问二老太太董氏,“母亲,我说的对是不对?人就要认命,他哪里就是富贵命。”说着话声音渐二老太太董氏抬高了声音,“好了,快去房里歇着,别在这胡言乱语。”
田氏好说歹说终于劝着陈允周回去睡觉。
陈允周临走时还不忘了说一句,“这几日我闲在,想和母亲多说说话呢,你们这是做什么。”
陈允周一家走出和合堂,董妈妈倒了杯茶劝慰二老太太董氏,忙上前道:“也不怪二老爷,自从上次听说三老爷袭了广平侯,二老爷这口气一直都没发放出来呢。这次借着酒劲说说也好,免得真的上了心落下病。”
二老太太董氏叹口气问董妈妈,“广平侯府那边怎么样?”
董妈妈道:“勉强撑着,即便是宴请姻语秋先生也是强打精神,康郡王和郡王妃确然是不怎么说话了,三太太还劝郡王妃呢,朝政和内宅不一样让郡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看来这是真的了。
董妈妈笑,“老太太放心,宗室营里不是早就传出消息了?必定错不了。”
二老太太董氏起身让董妈妈扶着进内室里歇着。消息真不真都无所谓,陈允远就算不参奏女婿,也挡不住大周朝那么多科道官员。
安顿好陈允周,田氏和琳芳坐去内室说话。
田氏趁着屋里没人低声问琳芳,“姑爷现在待你如何?”
琳芳红着脸点点头,“好多了,也……也不曾提起从前的事……”
想到女婿人前礼数周到,温文尔雅的模样,再比照琳芳说起的情形,心里虽然知晓能让眼下情形好转不容易,可还要安慰女儿,“这样就好慢慢来,人心换人心,总有一天会和你好好过日子。”
她毕竟是林正青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要不犯错又能生下子嗣位置也就稳固了。母亲这个意思她哪有不知晓的道理。
琳芳点头“我都听母亲的。”
如今被林家攥住把柄,也就只好委曲求全。
“大爷还和我提起了政事。”琳芳将林正青的话说了一遍。
琳芳本意是给自己和母亲宽心,却让田氏听出玄机来。
想到齐家和广平侯的关系……田氏目光闪烁,“没做成亲家,关系还能这样好也是难得。
琳芳恨恨地道:“不知道琳怡哪来的好福气,竟然都这样帮着她。”一个个都与琳怡要好,就连国姓爷家的小姐成亲的时候也要请她去送无论去哪里宴席总要听到她的消息,从几何时旁人介绍她时要加一句,康郡王妃的族姐。
田氏慈爱地整理琳芳的耳饰,“你要向你三姐学学,先在哄住婆婆、夫君,再生个儿子稳住脚,以后的日还长着,谁比谁强还不一定。”
生活就是这样要慢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