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一走,立刻有老嬷嬷走了进来。借着光亮,顾七月还是一眼就看出这老嬷嬷是武安侯夫人最为信任之人,是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婆子,照顾了她半辈子了。
就是这嬷嬷有时候说话不太顺武安侯夫人的耳,她喜欢听好听的,但是这嬷嬷出于爱护她的本意,说的话不一定中听。
当然到了关键时刻,武安侯夫人还是会听的。
这会儿看武安侯夫人坐在椅子上,通红着双眼,面上泪痕未干的模样,嬷嬷也是心疼的紧。
“姑娘啊,您这又是何苦呢?”嬷嬷私下里一直都叫她一声姑娘,倒是人前不敢如此。
武安侯夫人擦了擦眼泪,苦笑一声:“林嬷嬷,现在又哪里是我能说了算的?我就算不找他,他也会来找我麻烦。”
林嬷嬷叹了口气,让人送了温水上来,伺候她洁面。又有丫鬟进来,轻手轻脚的将地上的碎瓷都给清理干净。
顾七月在外头等着有点累了,干脆从空间里拿出两个小凳子,跟容天洐一人一个。又拿出一盘以前存着的槐花肉包,配上清茶。
都等了好半天了,肚子都觉得有些饿了。
吃完了包子,等又吃上板栗仁,武安侯夫人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林嬷嬷,这事儿怕是过不去了。”武安侯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怨恨之意。
屋里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说话倒也不用再遮掩。
林嬷嬷暗叹一声,很想说当年她就说过这事儿是万万不成的。但凡有个万一,到时候名声扫地都是轻的,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但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姑娘,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当初那人不是已经死了吗?只要您咬死了不松口,侯爷最多也就是怀疑,没法子证明的。”
武安侯夫人惨笑一声:“我不松口有什么用?他现在已经深信不疑就是我给他戴了绿帽子,如今缺的不过就是一个证据罢了。证据这种东西,迟早都能有的。”
林嬷嬷倒吸一口凉气:“您是说,侯爷会自己制造一个证据?不会的不会的,只要您不承认,侯爷嘴上说的再厉害,但是心底也会担心万一这些都只是传言,他真要出手做了什么,也怕是会害了自己真正的嫡子。”
武安侯夫人摇了摇头,她对武安侯了解的很,他那样的人,心狠起来比谁都狠。
“嬷嬷,他这人是没有心的。当年是他先头的那个,刚开始不也是他的心头肉?可后来呢?他不知道我给原配下毒吗?他都知道,他什么都没说,还配合着我,把原配身边忠心不二的人都给调走了。”
“等原配死了,我进了门,偏偏还有一个嫡长女活着。那时候我是真心实意的爱着他的,对那嫡长女自是恨的不行。她要是还活着,那就是在提醒别人我只是个继室,不是他的原配。我冷落她,甚至是虐待她。刚开始只是减少用度,后来逐渐连吃喝都短缺了。他也知道,可他什么都没说。”
林嬷嬷心疼的要命:“姑娘,您心里也苦,老奴都知道。这不怪您,要怪,就怪侯爷太薄情,怪大姑娘命不好。”
顾七月面无表情的塞了一颗板栗仁,觉得这老婆子的三观,简直令人惊叹。看書喇
虐待人的那个是苦命的,被虐待的反倒是自己活该了。
容天洐的眸色阴冷,却在顾七月看过来之时瞬间回暖,轻轻握着她的手。kΑnshu伍.ξà
哪怕两人都知道那些过往是属于小姑娘的,而不是顾七月的。但是听这对主仆这般轻描淡写且毫无悔意的提及,总归也会平添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