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因此爆发了骚乱,乱贼们仗着人多,扑上来就要动手。

“住手!”陈自安怒喝一声,压过暴雨和嬉闹声,瞬间镇住了闹事的乱贼。

众人僵立在原处,等待陈自安的吩咐。

陈自安,上任威虎寨当家的义子,很小时候就被上任当家当成耳目安插进青州军。

威虎寨的两任当家是结拜兄弟,上任当家英年早逝、意外身故,现任当家程杰顾念兄弟情义,为陈自安在寨内安排了一把椅子。

这本是一个收买人心,做戏的举措。但谁也没料到,陈自安会如此争气,几年谋划一步步取得了郭奇胜的信任。程杰担心陈自安会回寨子跟自己争权,表面称其为二当家,实际始终没有让他拥有实权。

朝廷下令平乱,寨子内人心惶惶。程杰怎么也没料到,关键时刻,陈自安非但没有变节,反而主动联络他们,连同威虎寨设计伏击郭奇胜,最终为寨子立下此等奇功。

莫说程杰对陈自安改观,就连原本瞧不起他的威虎寨乱贼也都将他视为救命恩人,对他无不赞服。

现在陈自安的威望,在威虎寨不是一般的高。他一声令下,自然无人敢上前。

“这二位是我与大当家的客人,手脚放干净些、管住自己的嘴。”

陈自安不算真正的匪徒,哪怕穿上乱贼的衣服,人群中站着,也依旧是个将军的模样,与周围乱贼格格不入。他体型偏瘦,虽习武、但并没有武将骨子里的那股蛮劲。他在郭奇胜身边当副将时,更多是一个军师亲卫的角色,故而看起来,行事反而有种文人做派。

陈自安发话,乱贼们无有不应。

只是还有些一根筋的乱贼不明白,为什么客人要用绳子绑着。

陈自安不仅绑了顾瑾言,还将他与顾小碧投入了地牢,给足了下马威。

顾瑾言被推入牢内,倒在地上。

“少爷!”顾小碧见状,急忙挣脱乱贼的手,朝顾瑾言扑去。

陈自安冷眼看着地牢内的落难鸳鸯,虚伪道:“顾大人,只能劳烦您与小碧姑娘在此委屈一阵。

我陈某人虽有心护住二位,但您也看到了,我只是个二当家,寨子里的事做不得主。顾大人若有心自救,可以请看守通禀,我会想办法,让您与大当家见上一面。”

顾瑾言虽已落难,但眸子依旧晴朗,散乱的发髻在他额上落下些许碎发,非但不显颓势,反而更显周身锐气。

陈自安从不敢小觑顾瑾言。他为骗郭奇胜出兵,联合威虎寨里外演了近一个月的戏,说服全部将领、就连多疑的郭奇胜也被彻底蒙蔽。

可是顾瑾言,他不仅让郭奇胜吃瘪,直到最后,还敢以一人之力对抗全帐,料定郭奇胜不会赢。

与其说郭奇胜是败在他的手里,不如说是输给了顾瑾言。如果不是顾瑾言反将一军,销毁了顾瑾行的尸身,让郭奇胜自乱阵脚,这一仗……

陈自安俯视着倒在地上的顾瑾言,和跪在他身边张开双臂、做出保护姿态的顾小碧。

陈自安没有郭奇胜那么不识趣,他暗示道:“顾大人,郭奇胜出兵前给顾常睿去了一封信,今日若不是我等及时赶到,冲入青州大帐的,恐怕就是顾常睿了。顾常睿以黄金千两买您性命,还望顾大人早下决定,哪怕我有意与大人合作,也拖不了多少时间。”

“合作?你什么意思?”顾瑾言冷言道。

“顾大人又何必装傻。你我目标一致,都希望青州能有一个稳定过渡的方法。顾大人为朝廷卖命,如今郭奇胜已败,顾大人又怎知朝廷是不是同样的想法?”

顾瑾言沉默着,陈自安打量顾小碧身上的伤,意有所指,威胁道:“顾大人不必做一些无畏的坚持,万一连累了身边人,岂非憾事?”

顾瑾言和陈自安四目相对,陈自安领人转身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