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秋了,夫人不要穿得这么单薄。”
她笑笑,倚在他怀里,没应,又冻不到她。
“父君!”门外,一一提着个小挎包,飞快的跑着。
过了六岁之后,神官长就近找了个书院,便把人送进去了,他并没有指望他的孩子能有多大出息,快快乐乐就好。
神官长给人理了理衣服,小家伙站在门口敲门,过了好一会才进来,探头探脑的找着什么。
眼瞧着侍从们都不在,小家伙一蹬脚就扑了过来。
“爸爸,夫子好笨哦!”
神官长抬头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说说看。”
“爸爸,一加一等于几?”
神官长没应,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的孩子,不至于连一加一都算不出来。
“夫子说等于二,可是,明明等于三呀!还可以等于四呢!”
他微微笑着,问:“谁教你的?”
“先生,”时未神色不太自然的偏了偏头,说:“我教的。”
“你加我,一加一。”她说罢,朝着小家伙招了招手,“这还有一个,可不就是等于三吗?”
神官长轻笑的声,狭促的笑意映在脸上,没吭声。
小孩子不依不饶的追问:“爸爸,一加一是不是等于三?夫子是不是很笨?”
“夫子不笨,”他把人揽进怀里,说:“一加一是等于二,但也能等于三或四,看一一怎么想了。”
小家伙若有所思,并不太懂。
“先生”时未在一旁笑着,说,“你这样会把一一教坏的。”
“是夫人先教坏的。”神官长丝毫没有感觉到愧疚,把锅推了回去:“一加一怎么就等于四了?夫人明知这不可能,怎么还这么教。”
“我随口说说。”
神官长笑着,没应,催促一旁的小家伙回房去做功课,不要贪玩懈怠了。
侍从进来,把一一带走,神官长继续处理着手上的公文,身旁娇俏的女子已然把命薄当成了话本子在看。
她很喜欢在他处理公文的时候趴在他书案旁。
或看着她,或在不远处的贵妃榻上小憩,无间地狱需要她处理的事不多,穷凶恶极的罪魂受变刑法,都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十八层,她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
阳光不曾眷顾那里,所以她只好往外走,靠近他,求得一时半刻的安宁,可再怎么,每周都还是得回去。
神官长曾问过,她想不想换个位置,她摇了摇头,觉得现在挺好,她很清闲,不用一直待在那,可这一切有个前提,她遇见他了。
如若不然,她怕是很少出得来,虽然能屏蔽无感,但是神经衰弱怕是难免。
暮色西沉,神官长带着人出去用膳,随后在繁星如昼的夜空下,双双躺在摇椅里。
一一被零澈叫出去玩了,不在神都府。
时未在神都府住久了,都不太愿回无间地狱了。
那日,她又在翻命薄,以前觉得文尧司写的后烂够狗血了,但是自从看是上上上一任司命星官写的命薄后……她觉得文尧司写的至少还算可以。
毕竟,上上上一任司命星官写的……那看起来简直像吃了几百年的脑白金!
提一嘴,神制未改革至少,管理命薄的叫司命,改了之后就叫管理者,至于时未,改革前,她算是判官。
她边看边笑,不能理解,既不是气运之子,也不是位面之子,更不受天道的眷顾……为什么眼这么瞎的男人能做只手遮天的霸道总裁?
这迟来的深情,真是比草还贱!
几日后,新任命薄管理者的选拔开始了,全程公开透明,汇元广场上,六面体的水镜实时播放着六名竞争者的的情况。
神官长终是手下留了情,毕竟这个职位一向不怎么吃香,而且容易得罪人,文尧司和上上任的司命星官都是这样。
水镜中,三个男婴和三个女婴几乎在同一时刻出生,除了脸,其余的部位都打了马赛克。
广场上聚了很多凑热闹的小神明,以及一些闲的没事干的八卦人士,时未拉着人过来凑热闹。
看热闹的人群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神官长大人。”
他摆了摆手,示意人完全不用那么拘谨。
刚出生的婴儿长相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她问:“哪个是文尧司。”
神官长看了一圈,指了指在摇篮里睡得正香的小小家伙:“这个,叫苏文尧。”
“名字挺好听。”
“我名字不好听吗?”
“邢俞舟吗?”
“嗯。”
“也好听。”
水镜里的画面就像是开了倍速,不过落在神明眼里却是可快可满,时未看了一会就没兴趣了,她觉得之前应该等个十几天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