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没有顾得上戴口罩,冲进电梯就猛按一楼。
电梯在十层停了下来,有个小姑娘含着棒棒糖走上来,看见她的时候愣了愣,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问:“姐姐,你是明星吗?”
昭夕心花怒放,笑靥如花,“……算是吧。”
“我就说你很眼熟。”小姑娘咬着糖,细细思索,“上次电影频道好像放过你的电影,你演的花木兰对吗?”
“对。”
她的笑意无限扩大,胸腔里仿佛有颗气球,带着整个人飘飘荡荡往上升,明明电梯在下降。
公寓的电梯是高端配置,速度也很快,可昭夕从未觉得它如此慢。
像蜗牛在爬。
怎么还没到啊?
终于,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一楼。
昭夕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却在电梯门开的一刹那,像是公主抱着裙子,闪耀地冲向她的王子。
程又年就在电梯门外,看见她的一瞬间,她就像颗小炮|弹一样,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他下意识张开双臂,将她抱了个满怀。
她明明在笑,脸埋在他的颈窝,却有滚烫湿意迅速浸透了他的卫衣。
谁也没说话。
一旁的小姑娘目瞪口呆,咬着糖果望着他们。
昭夕小声呜咽着,紧紧搂住他的腰。
程又年也用力回抱她,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
回顶楼的电梯里,程又年替昭夕擦着仿佛永不干涸的泪。
越擦越多,索性不再擦。
他捧住她的脸,吻住了那些滚烫细碎的热泪。
电梯停在十二层,门开了又合,他们始终没有分开。
后来终于回到家。
昭夕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怎么变这么丑了啊……”
她爱美,玄关处的墙壁上还挂着一面复工的铜镜,每次出门前都会照照镜子。
程又年抬头打量,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黑了好几个度,额间、面颊还有晒伤的红痕,鼻尖尚在脱皮。
他笑笑,坦诚:“是丑多了。”
再抬眼看她,无奈道:“跟你越发不搭了。”
昭夕一时不语。
他瘦了很多,眼下有浓浓的淤青,肤色被晒得像熟透的小麦。
她抬手很轻很轻地碰了碰面颊上的红色伤痕。
“疼吗?”
“不疼。”
……已经疼过了。
“你是去外太空逛了一圈吗?什么紫外线能把人晒成这样?”她喃喃地说。
“昭夕,如果人去了外太空,就不是晒伤的问题了。”程又年低声笑道,“没有防护服的情况下,我恐怕会灰飞烟灭。”
她气笑了:“程又年,你怎么还是这样?”
“哪样?”
“还是这么会煞风景,好好的气氛非要弄成程老师课堂开讲了!”
程又年又笑了。
昭夕忽然转身,一路小跑回到衣帽间,十来秒后捧着一盒芦荟胶和一支防晒霜冲了出来。
“晒伤的地方抹点这个,会舒服点。”
再把防晒霜塞进他怀里。
“这个你收着,下次再去外太空,记得抹厚厚一层!”
程又年收拢十指,握住了那支防晒霜,微微一笑:“好。”
“坐下,现在涂芦荟胶。”
“好。”他从善如流。
纤细的手指卷了一圈芦荟膏,触到面颊时,一阵清凉之意散开。
昭夕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动作放得极轻,生怕一眨眼都会弄碎了他。
程又年垂眸看她。
她的眼神无比专注,一边涂,一边蹙起眉心,神情凝重得令他怀疑自己不是轻微晒伤,而是重度烧伤。
唇边笑意渐浓。
昭夕注意到了,生气地说:“还笑。晒成这样,你很高兴?”
程又年:“看你心疼,是挺高兴。”
昭夕怒目而视,却在那样的眼神里又消散了怒气,只剩下柔软的思念,和美梦成真的惊喜。
她问:“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今天回来?”
“说了就不惊喜了。”
她嘀咕:“说了我就好好化个妆了,谁知道这么久没见面,一见面我就这个邋遢样子。”
“这样不好吗?正好跟变丑的我很配。”
“呸。我就是素面朝天,也比你现在这模样好看多了。”
程又年目光温和望着她,点头说:“对。你怎么样都好看。”
昭夕像克制住嘴角的笑意,却最终没能如愿,笑意像星星点点的光芒散开,照亮了整张面庞。
她望着他,他望着她。
明明是白昼时分,窗外却好像有星光。
他们在客厅里亲吻彼此,心跳都融为一体。
谁也不曾开口说过一句“我想你”,可是每一寸呼吸、每一个眼神都在描摹情意。
从前以为爱情只有欢笑和打闹,偶尔吃醋与撒娇,即便冷战,也会迎来更甜蜜的和好。
可是如今才知道,爱一个人时也有辛酸苦恼。
还有此刻,即便欢欣雀跃,即便满心欢喜,眼里仍有热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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