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破晓,皇宫满目疮痍。
再雄伟壮丽的建筑,在天灾面前,都如新生孩童般单薄不堪。
不过,脆弱的是玉楼金殿,宫墙重仞,顽强的,是这片土地上的人。
顾澜满身的泥污没有清理,乌发也散乱着,随意用发带一扎,几缕遮住眉眼,看起来很狼狈。
她伸了个懒腰,神情有些萎靡,眼眸也没有平时明亮。
她手起刀落,动作干脆的为某个受伤的太监,剜下了发炎的血污,仿佛不知疲倦。
一滴汗水划过鼻尖,落到地上,顾澜的神情却越发淡漠。
老御医看得心头直跳,总觉得顾澜这刀子不是在救人,而是想砍人。
又是一个人处理好,顾澜困得眯起了眼睛又迅速睁开,眼角酸涩,泛起一抹生理性的泪水,喃喃自语:
“还是砍人简单——”
老御医一脸惊恐。
单纯的熬夜,顾澜可以做到,单纯的砍人,她也可以,就算是让她熬夜砍人,她都不在话下——
有一次,组织给她派错了任务,让本该十个人去解决的人,由她一人完成。
顾澜不太想回忆通宵砍人的往事。
可是,那也比让她熬夜救人轻松,因为她其实控制不住想砍,双目都充斥着一抹暴戾的血色。
“这是最后一份药了。”
容妙嫣将一份药汤端来,交到顾澜手里。
因为顾澜还会点穴,所以喂药这活儿,也交给了她——专门给昏迷不醒的人喂。
“辛苦。”顾澜接过,点了点头。
“顾澜,你最辛苦了。”
容妙嫣认真的说,她中途还是睡了两个时辰的,顾澜却彻夜未眠,昨天,他还救了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