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魏军都没有再攻城,顾澜却并未懈怠,熟悉着守城的军械操作。
这些滚石机,重弩,还有什么塞门刀车,原理都不难,只是需要熟练一番。
她知道,魏君濯此时不攻城,是在探查她这个援军的虚实,很快他就会知道,进城的不过一两百能战之卒。
到时候,鄞州会面临更猛烈的进攻。
今晚,便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直到半夜,容朔终于醒了过来。
军中校尉以上的五六位将领,一个个都围了进来。
“王爷,王爷你怎么样了?”
“王爷,鄞州没事,顾小侯爷带兵驰援,我们,我们还跟城里的米铺买了粮食,等过几日肃将军和李将军回来,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王爷究竟如何了?”
一行将领们围在容朔的病榻前,七嘴八舌,神情焦急。
容朔半阖着眸,脸色青紫而苍白,他能听见耳边的话,眼前却昏沉模糊,只能看见人影幢幢。
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的军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摇头道:
“王爷身中四箭,其中最严重是胸口处的一箭,差两寸便刺入心脏,若真如此,便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但王爷身体健硕,如此一箭还有救。
只是,他左肩中的箭似乎有毒,毒性虽然微弱,却已沁入五脏六腑——”
顾澜看着床上的容朔,她从没见过这个男人如此虚弱的模样,他的嘴唇青紫,的确是中毒所致。
容朔和容珩有些像,顾澜咬了咬唇,偏开了自己的视线。
一名将领连忙道:“那怎么办?赵军医,你快解毒啊。”
“可是,卑职不知道王爷中的,究竟是何毒。”军医咬着牙说道。
“我已经与其他几位军医讨论过,与此毒呈现出症状相似的毒药有三种,因为王爷这箭中的不深,所以短时间内并不致命,可是,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毒,也就没办法解,这毒古怪,在一点点蚕食王爷的精气神。”
顾澜皱着眉头,哑声道:“不能截肢......我的意思是,不能把王爷中毒的胳膊砍掉,防止毒性蔓延吗?”
“不可,”军医摇了摇头,“王爷如今身体极其虚弱,要是再断一臂,必死无疑,而且这毒虽浅,却极其绵细,砍不砍胳膊都阻止不了它蔓延。”
“难道要我们看着王爷没死在战场上,却被毒箭害死吗?”唐战悲痛的说。
“或许,咱们去问魏君濯,箭是他们射出来的,他们肯定知道是什么毒。”一名将领小声说道。
容朔听到他的话,双目忽然睁大了几分。
“王爷可是要说些什么?”众人连忙噤声,齐齐看着他。
“不,必。”
容朔艰难的开口,只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