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谢昀觉得自己经历了一次大起大落,心情无比复杂。
“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王爷没死,为何如今满城缟素,难道你们有什么新的作战计划?”
容朔眼巴巴的看着容珩将他的酒盏放到谢昀面前,语调委屈的控诉:
“当王爷时候,军中禁酒就算了吧,如今不当王爷,做回自己最初的样子,居然还是没酒喝。”
容珩冷笑一声:“你喝吧,喝完一杯做自己,阎王夸你好身体。”
容朔:“......”
顾澜:......她有时候真的怀疑,容珩也是穿书的。
她拍了拍谢昀的肩膀,解释道:“此事复杂,你只需知道,容朔现在就是你身边的一个普通侍卫,明天,他会跟着你一起回京。”
“回京?王爷假死,是想......回京?”
谢昀仍旧不解。
“王爷......我在来的路上得知,你在第一次受伤时,就已经将边军交给小澜儿,小澜儿这些日子,立了威,也打退了魏军,赢得军中将士信任,王爷就算是想要放权回京,不管是用重伤也好,旧疾也罢,哪怕没有理由而致仕,也算一个理由。
可是我不明白,为何,您要死。”
谢昀现在说的,就是容朔之前打算的,他原本不想假死,只是想将权柄交出后,回京做个闲散王爷。
容朔道:“因为我明白了,我若没了用处,便有人要我死。既然他们那么想让我死,那我就死了吧。”
谢昀水墨似的狭长双眸微微眯起,疑惑的问:“刺杀您,不是魏国安排的吗?”
“谢侍郎一路赶来,消息灵通,想必,已经知道了四天前城墙上发生的一切。”容朔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便应该能够猜到,杀我的,不是魏国。”
谢昀回想起自己在路上听到的线报,低声呢喃:
“那日王爷重伤初愈,在边军所有将士面前,昭告顾澜将继续统领边军,地位如王爷一般,他人不可违抗......”
他脑中灵光一现,抬起头,却发现容朔唇角那一抹悲哀而释然的笑意。
“在下懂了,若刺客是魏国人,他们恨不得王爷身死,南境大乱,怎么会让王爷交代完‘后事’再动手?”
容珩见他猜到了这里,便说道:
“要杀他的,是苏馨玉。”
谢昀陡然一惊,他没想到,此事和太后扯上了关系。
容珩和顾澜,至今仍不知道嘉太妃何处得罪了太后,而太后又为何要杀她,又刺杀容朔。
那封嘉太妃给容朔写的家书里,没有提太后一个字,也没有提自己已经灯尽油枯,字字句句,只有母亲对孩子的关爱与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