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少年如故

或许等到这个冬天过去,当年懋勤殿中读书的少年,仍能够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笑看花开花落,饮下一坛杏花醉,再争抢第一筷肉吧。

好像原本的故事不是这样,但是这样,很好很好。

须臾,步莲斋内,只剩下了顾澜和容珩两人。

容珩垂眸凝视着臂弯内熟睡的少女,月光跳跃在她的脸上,为她明媚的容颜上镀一层皎皎银白,他手臂稍用力,动作轻缓的将她拦腰抱起。

“澜澜,湘王的确不止是想求娶顾大小姐。”他低声自语,随即忍不住在顾澜的额心落下轻轻一吻。

容珩将顾澜抱回她房间床榻,便坐在她床边愣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他看着她嫣红得似乎要冒起热气快要蒸熟的脸颊,不由摇了摇头。

今日,她的确喝了太多酒。

容珩刚要起身为她倒一碗解酒茶,顾澜却慢悠悠的睁开了眼,抬起手,扯住了他的衣袖,醉意朦胧的凝视着他。

“咕噜。”

容珩听见了自己喉咙发出的声音,他漆色的眸越发幽沉,翻涌着浓郁的缱绻与墨色,却始终未曾开口。

他怕一开口,便显露出声音的异样喑哑。

顾澜揪着容珩衣袖的手指上移,拉住他的手腕,她一脸笑意,眼眸像含着窗外的月光。

“容珩,你好香啊。”顾澜移动着脑袋,鼻尖在他衣间轻嗅。

顾小侯爷这登徒子一般的话语,却让容珩脑海中空白了一瞬,他不由自主低下头,不再忍耐,任性的放肆起来。

他用力揽起她瘦削的肩膀,薄唇欺压,含吻住她红润柔软的唇瓣。

杏花酒酿的味道,带着醉人的甜。

“澜澜,你知道你有多少正字了吗。”他沙哑的低语。

容珩心里有一个小账本,账本上记满了顾小侯爷桩桩件件欺负他的事情。

某年某月某日,顾澜又想撩完就跑,第七个正字画满。

终有一日,他得让她把欺负自己的都还回来。

顾澜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睁着眼,眼底堆砌着流光,仿佛水中欲碎的月影,轻轻一碰便流动飞颤。

她说道:“容珩,十八岁快乐哦。”她虽然喝得很醉,却还记得今天之后便是新的一年,他们都长了一岁。

“”

容珩静默片刻,在心里写完第八个正直的一横,薄唇上扬起弧度:“澜澜,你便是我的快乐。”

窗外的晚风卷起屋檐上的细碎白雪,在明亮的灯火下洋洋洒洒的飘落,屋内炭火簌簌燃烧,温暖如春。

容璟死后,朝中事务百废待兴,大臣们接连上了两日的朝。

刑部尚书周兴被从刑部大牢无罪释放,礼部尚书顾承业和他的儿子侍郎顾长亭,也都官复原职,商议着国丧事宜。

户部尚书谢昀站在丞相陆秉心后面,身姿玉立,从容的说,某地今年收成不好,已经拨款下发,还望王爷恩准。

兵部的范弘彦不在这里,他已经被免去职务,由兵部侍郎符飞尘暂领尚书一职。

最后是工部尚书严梁大人,说经过两日抢修,宫门已经快要修好,但有很多的地方还要修缮。

严梁的副手是刚从鄞州调回来的秦正笏,他提了一句湘王府的修建进度,容珩差点没克制住,让他血溅朝堂。

严梁有个儿子,就是之前放容珩大军进京的守城校尉严墨。

容珩站在文武百官之首,一身黑色绣暗金蟒纹的常服,接受一众大臣的上奏。

提及到宋执之时,吏部尚书韩安德战战兢兢的上奏,道,前禁军统领宋执就在二皇子府内,那府里,似乎还隐藏着大量精兵。

“韩大人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容珩淡定的问。

韩安德一脸要哭的表情,跪地道:“启禀王爷,臣,臣的韩府就在二皇子府隔壁,臣怕他劫持臣,昨晚都没敢回家!”

众人:“”

下一刻,太监通报声音还没结束,一道黑甲身影便匆匆上殿。

燕都守城校尉严墨上前,紧急的禀告:

“王爷,庶人庶人容祁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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