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依白嫌弃归嫌弃,却知道对方不会害自己,不仅如此,大概还是全世界最了解她的人了。
可分手也不是开玩笑,更何况对方还阻止影响了她的快乐游戏,这个脾气不发舒服了,她心里都不痛快。
……
血族昼伏夜出,戚依白为了能够跟得上他们的节奏也刻意熬着。
但床实在是有点太温暖了些,最后她还是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即将破晓。
推开门,戚依白对上管家的眼睛,对方不知道等待了多久,手心的盘子上端着一个透明高脚杯,里面装的是新调配的奶茶。
“请您品尝,是王研究了一个晚上的。”管家微微低头。
“叫他自己来。”戚依白不接,揉着充满困意的眼睛,语速温吞,说得话却是伶牙俐齿:“现在连自己来送东西这点基本的素质都没有了吗?”
管家知道自己断然是不能和小祖宗作对的,但昨夜血族们狂欢了一个晚上,正在打扫战场,人虽然是没搞死,但是断胳膊断腿的事情肯定是有的。
这个时候,他们也就只有宁城能管得住。
“抱歉。”管家道:“王说您可以用镜子联系他。”
说着,他递给戚依白一面小圆镜。
戚依白接过,却没头没尾地道:“魔镜魔镜,谁是这一次的凶手?”
那边瞬间出现了宁城的脸,视线中带着点疑惑,显然是个没看过童话故事的土著。
戚依白见他犹豫,顿感无趣:“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菜狗。”
宁城:“……什么意思?”
戚依白撇嘴:“这都不知道,还真是菜狗。”
也就这一下,她便觉得镜子没意思了。
不就是视频聊天么,地球时代就有的产物。
戚依白把镜子丢到一边,伸了个懒腰,也就在此时,马尾辫的惊叫声传来,她一怔,随后看向管家,神情逐渐严肃。
管家衣着整齐,领子上却被压出了一点折痕。她信手一指:“你领子上有血迹。”
管家一顿,表情看似不变,呼吸却轻了一些。
戚依白又问:“是不是出事儿了?”
管家给自己捏了把汗,明知道自己和戚依白说得不是一件事,却有种被看穿了的心虚感。
他状似平静,却比面对宁城的时候还要紧张一些,措辞也更加斟酌:“没有什么大事,您无须担心。”
戚依白拖着下巴看了一会儿:“你不愧是得了宁城的真传。”
管家不敢接话。
戚依白摇摇头:“下次撒谎的时候,记得看着人的眼睛说话。”
话毕,她甩开他,一路冲着声音的源头走了过去。
领队旁边房间的门敞开着,一个女人躺在地上,正是大家之前票选出局的乖乖女。
门是被暴力拆开的,凶手是个和她关系不错的血族,据他所说他是因为听说大家把乖乖女关了起来才来看看的,却没想到刚拆开门就被鲜甜的气味吸引,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乖乖女也是正面朝上躺着的,眼里满是惊恐,和之前的卷毛一样被玫瑰花包裹了整个身体。看似唯美得像是一张画卷,但是她凹陷下去的皮肉却叫人无法用心去欣赏。
哪怕是之前不愿意接受现实的玩家们这个时候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片寂静之中,每个人的心里都带着恐慌和疑问。
马尾辫更是被吓呆了,她本来就是这群人中胆子最小的一个,当场便抱着小姐妹大哭说自己不要玩了。
其他人的心情也是差不多的沉重,奈何游戏没有退出键,再崩溃也没有用。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游戏之外的卷毛也没有醒过来,游戏官方人员信誓旦旦地说他仍在游戏中,只有游戏完全通关他才会醒过来。
此次副本的直播开始从个别人的关注变成了小范围的热议,领队直播间的观众数量飞速上升,直播间外的人感觉不到当事人的恐惧,就像是看一场普通的实况一样,紧张却也不免好奇和期待。
【又来了!!】
【只有我关心怎么会是乖乖女吗?离谱就!】
【还能咋样,我就很关心领队是怎么逃过我们的视角去杀人的?】
【……楼上不要盖棺定论,他哪有那个宇宙时间。】
……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传不进游戏里,可玩家中的不少人也和弹幕一样认定了领队是凶手。
“乖乖女的钥匙不是在你手里吗?”一片寂静之中,一个玩家忽地出声,矛头指向领队:“唯一有可能作案的凶手就是你!”
领队的脸色一白:“不,不是我啊!如果我真的是混血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傻,自己把自己推出来当靶子?”
他说着,试图通过自己诚恳的表情来博取大家的信任:“冤枉啊,这个时候的混血应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才对。”
眼镜男一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他想起昨天的遭遇,忍不住阴阳怪气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就是玩得这种反逻辑,靠这个办法把自己的嫌疑洗清。”
“你胡说!”领队握拳反驳。
眼镜男反问:“那你昨天出门了吗?”
领队默了默,咬牙:“我没有!”
眼镜男得意地一笑,自认看穿了对方的谎言:“真的没出门?可别撒谎哦,万一出去了又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吧。”
一个脸上长着小雀斑的少年小声开口道:“你别说,我昨晚好像真的听到过一阵脚步声和开门声,方向就是我的左边,而领队就住在我左边。”
“我也听到了!我还在想是谁呢……”马尾辫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上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语气几乎是带着哭腔:“而且他直接从我房间的门口经过了,好像是去了戚依白的房间,因为乔蒗和我说脚步声没有在她门口停下。”
她说着,看了一眼乔蒗。乔蒗点点头:“是也经过了我的门口。”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戚依白身上。
而他们视线汇集处的小仙女却半蹲在地上,将药水敷在手腕上,对乖乖女身上的某朵花感兴趣。
“那个……”小雀斑嗫嚅着开口,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对方说话气势总会弱下一截:“戚依白,你昨晚和领队碰面了吗?”
戚依白回过头来,从容不迫地道:“没有见过。”
“怎么可能?”眼镜男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揪出凶手了,正在沾沾自喜,却没想到居然在戚依白这里吃了个软钉子。
“怎么了吗?”戚依白只是问了一句便再次专心致志地把注意力放在了死者身上。
眼镜男提高音量:“你怎么可能没听到!你根本就是想要包庇他!”